他手心冰凉,五指散着,姜德书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他突然手上合了力,死死攥住她的手,双眼依旧是闭着,眉宇间蹙的紧紧的,好像陷入梦魇之中,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姜德书蹲下来,伏在床边拍拍他的手,轻轻道:“不要怕,是我。”
抓住她的那只手轻轻泄了力,终于一改魇动,沉沉睡了过去。
他的衣裳贴在身上,下颚处也沾染了血迹,看来肩胛处有伤口,姜德书抬手去剥他的衣裳,果然里面是一条暗黑色的刀疤,血迹已经干涸了,只胡乱撒了些药在上面。
加上上次还没好的左肩,这身上竟然一处好的地方都没了。
她叹一口气,这个疯批简直是在自残,爱护自己的身体有那么难吗?再说了这样真的不痛吗!
姜德书虽然给他治过一次伤,但那次是被逼的,而且他那时候的状态比现在好很多,此刻门外密密麻麻一群死士守着,她又是这个身份,要是出一点差错,符奚完了她也完了。
她走出去喊人:“去寻郎中来。”
死士当即回身拉了个郎中推上前来,那郎中被大力推搡过来,踉跄了几步差点撞到门框上,姜德书伸手扯了他一下,他才勉强站稳了。
她仗着符奚的势,胆子大了点:“对郎中敬重些。”
郎中哆哆嗦嗦地走进去,虽然姜德书方才帮了他,但是看他的样子还是很难克服对死士的恐惧。
郎中站在床边看了一眼符奚的伤口,医者仁心,他终究是忍不住叹一口气:“再错寸许,就破心脉了,怎么如今才叫我来。”
姜德书道:“你赶紧说需要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郎中迅速打开了药箱,递给她一包药:“外面那位掳我时便说了是刀伤,一应器具药材都有,你命人去烧热水端进来,再熬了这包药。”
姜德书快步出去吩咐死士,须臾热水便送了进来,还不等郎中近身,符奚便反应剧烈,即使实在睡梦中也不愿意配合。
姜德书看着郎中一脸的无可奈何,伸手接了帕子给他擦拭伤口,她去擦就没事,符奚整个人静躺着,乖觉得很,真是好玛丽苏的情节!
要不是她以前死缠烂打不知道抱了摸了多少回,才让符奚勉强接受她的靠近,她都要以为符奚对她情根深种了。
不过他这种暗黑厌世的性格,能被抚慰和感化就已经很艰难了,想让他毫无保留的爱别人,大概是不可能了。
擦拭完了没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反正他此刻昏迷着不会知道自己作恶。
郎中开始刮伤口,姜德书跪在床上将人按着,符奚才勉强愿意配合。
他痛的心口起起伏伏,瘦弱的肩和惨白的脸因为疼痛开始颤抖,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脆弱,她心下不忍,腾出一只手用袖笼给他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儿,手心又摸到他头上安抚。
上完药开始缝合,符奚突然挣开她的手,郎中无法行针,姜德书俯身压下去钳制住他的反抗。
符奚突然挣开了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反常态任凭郎中穿针行肉,也不见分毫抗拒,却对着他眼前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