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当事人,他不尴尬,自己为什么要尴尬?
舞池里男男女女跳着如出一辙的舞,来来回回也不过那么些动作,缓慢优雅,却少了一份劲头。
与之相比,谢观宁还是更喜欢机甲的剧烈碰撞。一来一往间,都带着激烈的硝烟与伤痕。
谢观宁想着,原本拘谨的姿态也放开了许多。他目光闲散地看着舞池中央,没注意对面alpha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闪而过。
宴会举行到一半,今天的主人公敬了一圈酒,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自由。
他频频朝这个方向看来,对上谢观宁的目光,神色期待间又带着些踌躇。
谢观宁果断站起身,冲他抬首示意,转身就要朝着宴会厅后面的花园走去。
只是在经过对面沙发时,alpha蓦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谢观宁脚步微顿,礼貌颔首,说了声“失陪”。
他大步走去,没看到alpha修长的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大腿,眸子微眯。
大皇子有如花蝴蝶般在场中晃了一圈,回眸看见江厌的动作,眼底盈上一抹笑,随即十分绅士地婉拒了旁边omega的请求,端着一杯香槟慢悠悠晃了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慵懒笑道:
“那小孩可是和人私会去了,你不跟上去瞧瞧?”
江厌头都没抬:“没必要。”
大皇子一挑眉,江厌道:“他看不上他。”
大皇子笑道:“这么自信呢?”
江厌看着周衡远消失在门口的匆匆身影,半晌后,淡淡评价:“太嫩了。”
连自己都掌控不了的人,还妄想拥有别人。
季时青笑道:“指不定人家就喜欢嫩的呢。”
江厌回眸看他:“你今天的话有些多。”
季时青耸了耸肩:“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
江厌不置可否。
·
宴会厅里热闹非凡,后面的花园倒是颇为静谧。
周家身为首都星有名有姓的豪门,庄园占地面积极广,花园中的花卉皆是各个星球寻来的珍稀品种。
谢观宁随意找了个亭子歇下,闲闲往后望去,就见熟悉的身影穿过花园,走到亭前。
“观宁!”青年面容俊朗,双眸明亮璀璨,看着他的目光中紧张又带着些期待:“观宁,你怎么来这儿了?事先也没和我说一声。”
谢观宁移开视线:“我也是来之前临时才知道的。”
周衡远神色一顿,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正欲开口去问,谢观宁打断他的话,率先道:“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问你个事儿。”
周衡远眉头一跳,慢慢道:“你说……”
谢观宁看着他,深色的眸子带着考量与审视的意味,让周衡远心里有些打鼓。
“你上次给我的那杯酒,是怎么回事?”
周衡远眉头紧皱,一阵茫然:“什么……酒?”
谢观宁道:“就前几天,同学聚会,你递给我的那杯酒。”
周衡远想到那天晚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对上谢观宁异常冷静的目光,心里又不觉失落。他摇摇头,老实道:“我不知道。”
“我给你的酒……”他当时的确是顺手推给他一杯酒……
周衡远蓦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声音也不自觉拔高:“那酒有问题?”
谢观宁看了他半晌,见他神情不似作假,眉稍微蹙,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只是那酒太难喝了,让人印象深刻。”
周衡远不信,如果只是这样,谢观宁又怎么会特意来找他?
他上前一步就要拉住谢观宁的手:“观宁——”
谢观宁退后一步,目光沉静的看着他,周衡远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地。
谢观宁道:“真没什么事。”
周衡远沉默片刻,才低着头应了一声:“哦。”
谢观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揉了揉额角,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他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身后青年失落的声音:“谢哥。”
谢观宁一顿,莫名想起他似乎已经很久没叫他谢哥了。
高中刚入学的时候这小子拽天拽地,嚣张的不得了,谢观宁找个机会把他收拾了一顿,又因为他年纪比周衡远大上几个月,从那之后他就跟在屁股后面谢哥谢哥地叫着。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哥这个称呼似乎就不怎么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观宁、观宁”。
谢观宁一向不在意这些,如今回头一看,却发现原来早有迹象。
他停在原地,青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哥。”他说。
“我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