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家的公子啊。我记得谢宏云当年还算有能力,可惜命不好,死得早。谢家这些年在他大哥手里,也没弄出个什么名堂来。”
“什么公子啊,那就是一个私生子!”
“什么?私生子?”
众人震惊,目光不由自主落到谢观宁身上,再想想刚刚谢夫人那张脸,哪儿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谢家这些年跟咱们也没什么往来,怎么今儿个偏偏请了他们?还带着个私生子?”
“你没听刚才周夫人说嘛。人家跟周大少近水楼台,人又长得好……”
周围的声音嘈嘈切切听得不甚清晰,谢观宁收回目光,看着谢夫人恨不得把他撕了的目光,心里啧了一声。
首都星各大家族云集,谢家不过堪堪一个二流家族,是远远比不上周家的。周夫人也是料定了这点,话语间无不是在恶心谢夫人。毕竟谢夫人素来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便是不满也只能憋着,只待回去发泄到他身上。
可真是好算计。
谢观宁撇了撇嘴,只觉内心烦躁。
为周夫人的蛮不讲理,也为自己。
周衡远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那边的人影,他先是一怔,随即眼前立刻就亮了起来,快步就要过去找人。周夫人一把拦住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给我老实点在这儿待着,宴会马上开始了,还想去干什么?”
周衡远有些不甘心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妈,我想去跟他打个招呼。”
“招呼什么时候不能打?这么多人看着呢!”
周衡远道:“人看着怎么了?”他望着周夫人:“妈,你刚没跟他说什么吧?”
对上儿子怀疑的目光,周夫人差点快气死,她强忍着耐心开口:“我能说什么?我就夸了他好看!”
周衡远这才放下了心。
周夫人深吸一口气:“客人已经到齐了,你别胡闹,让人看笑话。”
周衡远不以为意,却拗不过母亲,被她推着往一边走,边走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谢观宁。
周夫人恨得要咬碎一口牙。
宴会很快开始。
所谓的生日宴会,不过是另一个社交场合。周夫人拉着周衡远上台致辞,下面的宾客姿态优雅,举着香槟共同庆祝周家大公子成年。谢夫人经了刚才那一遭,哪怕脸上过不去,也不愿放弃这个绝佳的交际场合,带着谢嘉然自在地在人群中游走。谢观宁倒是得了空闲,一个人缩在角落,看着食品区的小蛋糕,眼馋肚子也馋。
今天就半中午的时候吃了一顿,他现在是真的饿。
终于,宴会正式开始,伴着优雅的音乐,人们或翩翩起舞,或谈笑风生。
周衡远身为今天的主人公,不得不跟着周夫人在场子里敬了一圈的酒。谢观宁无意多看,只寻了个地默默地吃着他的小蛋糕。
大厅里的氛围轻快热闹,谢观宁本想就这么缩到宴会结束,却倏然听到他的名字:
“观宁怎么自己一个人在那里?”
谢观宁一顿,抬头看去,就见周夫人在不远处,身后跟着诸位夫人,笑得关怀亲切:“可是招待的有什么不周的地方?”
谢观宁半眯着眼,缓缓摇头:“夫人费心了,侍者招待得很周到。”
几位夫人看着谢观宁面前的小蛋糕,不由垂眸笑了笑,极好地掩饰住了眸中的情绪。
周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过来跳支舞嘛,年轻人就该多热闹热闹。正好今天也是衡远的生日,他见你跳舞,肯定高兴。”
谢夫人本就恨不得谢观宁不存在,又怎么可能找人教他跳这种交际舞?
周围的人面上带笑,看好戏的意味却很明显。
这个圈子,对于私生子,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些敏感。
谢观宁静静地看了她片刻,随后轻笑一声:“您说的有道理。”
周夫人眼皮子一跳,就见少年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匀称高挑的身材包裹在普通的黑色西装里,衬得腰细腿长。
他站在角落里,身子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昳丽的桃花眼微微挑起,一贯懒散的眉宇间却透着逼人的锋芒与锐气。
他笑得温和:
“不过我学的都是双人式的,不知道周公子方不方便来伴个舞?”
周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