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打坏了,没怎么敢用力,一掌下去,他双目紧合没有动弹,她担心他彻底昏死过去,只好加了一点力道,可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狠狠心,“啪”的一声用力拍他的双颊,几次之后,他的眼睛终于掀开了一条缝。
南星心中一喜,指了指他,再指指屋内,做了个搀扶的姿态。
公子昏沉之中明白了她的意图,忍着剧痛和困倦,在她的帮助下,抬起沉重的双腿,挪进了屋内。
被放倒在床上时,他刚沾上柔软馨香的被子就彻底晕了过去,全身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终于进来了,南星松了一口气。
右手粘稠,定睛一看,她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而他前面的衣服还好好的,侧面隐隐有血迹。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翻了个面让他趴着,背后那道狭长的伤口显露无遗,应是刀伤。
南星抖着手探上他额间,滚烫得吓人。
眼见他出气多进气少,她咬咬牙,疾步出门,去往医馆请郎中。
她住在镇子最外围,医馆开在小镇中央,路上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好在郎中尚未出诊。
这个时代还没有发展统一的手语,但南星也顾不上许多,只得喘着气连连比划。
设定里,她是个哑巴,幼时得了顽疾,虽然治好了,可是落下了口不能言的病根。
老郎中和她收了几年的药材,对她的比划半懂半不懂,试着问:“你可是身体不适?要我去你家中面诊?”
南星点点头,又摇摇头,怕表达不清楚,急忙找纸笔。
那头,老郎中以为自己猜中了,慢悠悠地道:“你人既已到,就不需老夫多跑一趟了吧,来,坐,我给你诊脉。”
说着,他就过来拉她坐下。
南星没找到纸笔,急得团团转,又比划了一番,老郎中还是没看懂。
再耗下去,男主恐怕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她干脆抱上他的药箱,扯着他的袖口往回走。
老郎中年过古稀,背都驼了,哪经得起这般折腾,连忙哎呦出声:“慢点儿,慢点儿,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给你摇散咯。”
南星不好意思的放慢脚步。
紧赶慢赶,老郎中趁着他油尽灯枯之前赶到了。
老郎中皱着眉头查看他的伤口,被划破的衣服随着干掉的血迹粘在他伤口周边,很是妨碍,老郎中颤巍巍地拨开,动作慢吞吞的。
老天爷哦,等他处理完,男主也差不多断气了。
南星看不过去了,寻了毛巾和剪刀,快手快脚地跨到床上,沿着伤口剪开他的衣服,随后抽出他一看就很贵的宽腰带,一层一层剥去他的白衣,再用湿毛巾仔细擦拭布料粘连处,很快就把布料扯下来了。
他除了那条长约三十几厘米的刀伤,还有其它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似是剑伤,整个后背血肉模糊的一片,甚是可怖。
清理完后背,她小心翼翼地检查他前胸,万幸,前面没受伤。
老郎中眯着眼睛调侃:“哎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虽然事出有因,不过这行为在古人眼中委实彪悍了点,南星把上半身光溜溜的他留给老郎中,红着脸倒水去了。
老郎中在他嘴里丢了一片老参含着吊命,一套望闻问切下来,心中有了数,给他上了药粉包扎伤口,把人裹成了个白馒头。
他从药箱里取出纸笔,内服外敷的药材加在一起,写满整整三页纸。
南星伸头看药方,差点眼前一黑。
她采药为生,素来跟医馆打交道,知晓这些药材大概是个什么价,估摸着能花掉她十两银子。
别看电视剧里男女主逛一次街动不动就花上几十上百万两,以康国的物价,这十两银子够她温饱一年有余,几乎是她的全部积蓄。
老郎中背上药箱,对她道:“你跟我回去取药。”
当然,是带着银子一起去。
南星先送他出去,后折返回屋,捞出床底的陶瓮取二两银子,到厨房的一堆腌菜坛子中的某个小坛子取出二两,再到廊下挂着的不起眼的小布袋取出二两,最后踱步到盆栽架前,连菊花带土轻松拽出,拿了盆底用布包着的四两银子。
一个人住不得不谨慎些,尤其是她这种独身女子,鸡蛋就更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取好钱,她步履匆匆赶上老郎中,去医馆交钱取药。
老郎中再三嘱咐:“他伤势严重,气血双虚,夜里恐高热不断,你得小心着些。”
南星道了谢,急忙赶回。
一番忙碌,回到家都午时了。
她进房探了他额头,见他没有烧得更厉害,才放心去煎药。
煎药途中,她端着一盆水和抹布,前去清理他来时的血迹,一路从家门口清到不远处的密林边缘,好在她住得偏,途中没有碰见人。
煎好药,南星对怎么喂他犯了难。
她见过很多帅哥,平心而论,那些帅哥都没有他来得好看,可再英俊也改变不了他将来是个渣男的事实,要她学原著那样嘴对嘴喂,她还是有点膈应。
反正不管嘴对嘴还是直接灌都不可能一滴不漏,南星犹豫再三,小心掰开他的薄唇,一点点的灌进去。
最终,他喝进去了五分之一。
南星略微无语……这不是不用嘴对嘴都能成功?原剧情至于让她一个黄花闺女硬是用嘴去喂?!毁人名节的好吧?!!怪不得这一喂给“霍南星”喂出对他的感情了。
吐槽归吐槽,为了他醒来时能及时喝上药,药罐一直在小灶上温着,可他未曾醒来。
夜晚,南星守在床边,依老郎中所言,每隔半个时辰就探一次他额间,他发冷,她给多加一层被子,他发热,她忙进忙出的给他冷敷。
一宿熬下来,南星疲倦得身子骨比老郎中还要容易散架。
黎明前的半个时辰,她终于熬不住,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