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孩子,能叫他主动搭话的,头一次见。
顾谈隽说:“不认识。”
“那是……”
这句试探顾谈隽没回。
手里捏着烟盒,指尖无趣地轻弹着卷起的边玩。
想做什么哪要理由,他也懒于什么都跟人解释,挺倦乏多余的。
话落到地上没人接。
越茜后知后觉意识到尴尬,闭了嘴。
她本来就是一群人里突起心思说要跟着他下去,顾谈隽说买烟,没拒绝她才跟上,其实本质上和他之间隔着鸿沟,并非处于同场聚会就能抵消或是短时间拉近关系的。
越茜进去后,热络透过虚掩的门而出。
大堂经理没走,顾谈隽问:“刚刚那女生,李阳荣把她给拒了么?”
对方拿着iPad,立马去翻备忘录,说:“啊,这个不清楚,只知道是书香厅那边的客人,她是半路过来的。”
这些顾谈隽都知道,只是问问。
半路过来,还等了这么久。
顾谈隽思索。
无关其他,只是想到她拿着资料那样倔强着等的样子。
人总有些共通性。
或拼搏,或贫瘠,总想往上爬。他是不缺什么资本,但为了事业倔强坚持的样子,莫名引起共鸣。
顾谈隽猜她在等车。出租车或朋友,要是后者,也不会那样无助憔悴的样子,所以大抵是前者。
可这儿本就偏远,更别说现在在下暴雨,她这样等,哪怕等到后半夜去也等不来一辆车的。
他说:“我们隔间好像还有空,实在不行,叫她去坐着等吧。”
经理讶异:“可以吗?但您不是刚包下那儿……”
这儿包间时价可是上千起步的。
顾谈隽:“没事,我们暂时也不过去。”
不知道一小姑娘怎么那么能站,到现在几小时了,看着都累。
暴雨一直不停。
温知予的手机已经连续给她发了三条城市暴雨预警。
温知予在给姚卉发消息,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办了,想多开两百专门叫网约车,不管怎么样,能把她送回市区就好。姚卉和她说要不再等会儿谭丰。
可温知予问了,对方到现在没回消息。
她有点无奈,给姚卉开玩笑:[我感觉自己好像给老板送资料的小职员,做完事情,之后就自找事干。]
姚卉说:[他算个球的老板,回头把谭丰给扁一顿,没下个定论就喊人干什么呢,闹什么眼子呢。下次你也别亲自去,他自己搞商务的,自己提前做好功课。]
温知予其实不怪对方,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事业拼搏,着急的心能理解。
[就当创业初期一起吃的苦吧。]
正说着,前台过来了,礼貌着说:“小姐,咱们休息间有位置坐,现在暴雨难行,如果您没有朋友接的话就去包间等吧。”
温知予捏着手机的动作有些迟疑。
这儿是商务区,可能是来这儿的基本早已预约包间,所以前台未设休息座。不远处倒是有个位置,只是已经有人坐了很久在用电脑。
温知予没消费也没干嘛的,一直站这儿就挺尴尬窘迫了,没想人家会这么贴心。
她说:“没事的,我准备快走了,已经在约车了。”
对方说:“没事,可以去坐着等的,您等网约车来也需要时间。”
温知予腿确实有点麻。
可没想到这里服务这么好,她都没有消费就这么关心客人。
对方贴心周到,她就没多推,说:“那谢谢了。”
过去才知道人家安排的是隔间,那种全落地窗,自动式区域。不仅陈设高端,桌上还有顶级茶饮以及各种水果。
温知予有点惊讶,说:“我真的能坐这儿吗?”
如果她没看错,这种包间一般是需要预订的,也就是那种精英人士喝茶谈事的地方。
对方淡笑:“是的。”
牌场,顾谈隽肩膀斜靠,左手虚搭在边沿,丢了一张二万出去。
庾乐音说:“听说你刚刚行了个善事啊,找了个地叫刚刚罚站的那姑娘去休息了?”
庾乐音嘴就这样,见过两次,在他印象里那女孩已经归属为罚站乖乖女了。要能再见,估计都能调侃着喊对方一声上次罚站的那妹妹。
顾谈隽道:“反正是已经开了的房,坐俩小时也没什么。”
“平时不像这种慈善家。”
“那像什么?”
庾乐音笑眼看他,故意拖长尾音:“像……女人眼里的芳心纵火犯。”
顾谈隽扯唇笑。
不过,对方那张青涩干净的脸确实从脑海里闪了过去。
柔和的脸,拘束的样子,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一个字一个字的,甚至,说了几句话她好像从没抬眼看他。
太奇怪。
他想不通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吓人的怪物叫人见了就要退避三分。
倒像是,知道是他,所以忐忑。
思绪如静电忽闪。
他说:“不过确实。”
庾乐音:“?”
顾谈隽挑起眸,问:“那女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