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7(2 / 2)狂热症的章鱼男仆首页

“直到那场王室的争夺战,您…”

“您在战场上以叛国罪对他处决——”

他停顿了一下,“亚当从战场上活下后回来过,但是您把他送给英格兰的女王。”

那一刻,玛格丽特觉得自己突然失聪了,然后她听见了,这些话语回荡在这间卧室里,就好像是有一串铃铛在大脑里不停作响。

“战役?”

“是的,夫人。”

“金狮战役,西班牙斯坦利王室战败,无一生还,除了您。”

“我的父亲和母亲呢?”

老管家垂下目光,沉默着。

玛格丽特昨夜才梦到他们,才轻轻抱过她,所有的感觉都还那么鲜活,她发现自己在颤抖,从指尖到双脚,就好像老管家的声音里吹出了一股冰冷刺骨的疾风,让自己浑身发冷。

“大公爵娶我,是因我我还是斯坦利王室唯一的继承人和公主,我是他甚至是勃艮第王族刺穿西班牙最好的利剑。”

玛格丽特咬紧牙关,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

“所以,亚当背叛我了吗。”她转过头逼视着老管家,目光灼热,像是淬着烈火。

“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回答,夫人。”

“您和他才是回答这个问题最好的人选。”

所以他锁骨划破至胸腹致命的伤口,渐渐浮现在玛格丽特眼前,像羽毛锯齿的边缘,深刻又残忍。

老管家面容上是难以察觉的苦涩悲伤,他们都没注意到,此时紧闭的卧室门外屹立着高大沉默的身影,藏在阴影中,坚硬的身躯绷紧的想要坍塌的巨石。

这座破败的城堡有个还不错的名字,巴纳德城堡,听上去不如现在看上去那么残破。玛格丽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蹲在壁炉边上,用铜钳搅弄着诺亚帮他燃烧起来的炭火。

她的脸色在火光的跳跃下愈发的清晰,像溺水者那般惨败,双眼难得空洞,看上去像是个走投无路,或是无助的迷路旅人。

她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更准确的说是她的大脑变得难以控制,明明真实的她并不是什么白蔷薇公主,她只是一个漂泊的灵魂来到了这个身体里,来到了这个她无力抗拒的时代和环境。

她只想好好地活下去,不想背负原主如此沉重的感情。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她也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来支配自己。

难以控制的是,这种陌生不属于她的经历,沉重的情感,正在她的体内悄然复苏,就像她正在和原主不知不觉中毫无察觉的融合,以至于在未来的某一天,甚至会无法分清楚自己到底是玛格丽特还是白蔷薇公主,这种不确定性的恐惧一定会彻底把她吞进黑暗。

她必须离开兰卡斯特家族,离开这座城堡,离开英国和西班牙,远离和这个身份相关的所有人,以及,远离那个白蔷薇公主的仆人,亚当。

玛格丽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在手指下,她能感受自己的嘴唇在颤抖,等大雾散去,阳光能够照亮她前行的路,就是她启程的时候,独自一人,好好地,活下去。

卧室的门被敲响,惊得她掉落了手中的火钳,溅起零星的炭火灼伤她的手腕。门口的人没有发出声音,但玛格丽特就是知道站在门外的人是亚当,一种莫名的感应。

玛格丽特站起来,用袖口遮住烫伤,拉开铜环门把手,她看见了亚当,高大的身影把她笼罩,他靠着墙壁站着,盯着她,祖母绿透着金斑的瞳孔穿透黑暗对上她蔚蓝的眼睛。

他半垂着眼,握住她的手屈膝行礼,不是一个仆人给主人的礼仪,也不是华丽的宫廷屈膝,而是一个温驯的巨型野兽把脖子上的项圈递到了唯一可以掌控他的人的手上。

“夫人,您该用晚餐了。”

玛格丽特不动声色的从他手里轻轻抽回手,指尖滑过他的轻微颤抖的无名指,透着冰凉。

“你背叛过我吗?”她轻轻吐出这句话。

玛格丽特用指尖抬起他低垂的头颅,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眼底的金斑浓稠而诡奇,指尖触碰的下颚轻微的在颤抖,他的脸依然平静。

长时间的沉默,玛格丽特站在那里,整个人像被冻住似的,只有双眼凝视着,他的面孔俊美而沉默,瞳孔里倒影出自己,是猩红色的,他垂在身侧的肌肉紧绷纠结,慢慢弯曲。

他注视她的目光,金斑之下闪过鱼鳞般的银光,玛格丽特看着他,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喉咙甚至感到干咳疼痛,像是身体中又有古怪的部分开始生长。

在没有主人的允许下,他缓缓挺起脊背,宛如一根刺向天空的矛,他的嘴巴变得像铁石一样,他向她贴近,温暖带着潮湿的气息直抵她的喉头。

他结实的手臂环绕过她的后颈,把垂落在她腕间御寒的披肩重新搭回她的肩上,粗粝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胳膊滑至手腕,停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