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总想找机会和刘全单独说话,却苦于没有机会。而刘全,却半点也不知晓他的意思,只管大喇喇地坐在干草上,一面烤火,一面闭目养神。
云儿自小生长在市井,与三教九流打惯了交道,最会看人眼色。他见赵永利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便觉出了不对劲,心中暗想:“这次出门,老爷可没少给行脚费,三个人,每人都领了快一年的月钱。我看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不会是想拿着钱跑路吧?然后,再到别家,寻一个差事做!白白的,多挣这半年多的钱?”
一念及此,云儿便更加留心瞧着赵永利接下来的动作。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隐没在黑暗中的小乞丐,也在仔细的观察着这几人。
就在方才,他见那个方脸汉子,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这小乞丐从小混迹江湖,他早就明白了,那是一种什么眼神,这眼神眼神,就像自己那次,见到那个孩子手里的烧饼时的眼神一样。
再看他神色,那是早已经面露杀机的神色,那种神色,就像是捕猎的野兽,见到了弱小的猎物一般。虽然只是一晃,不过全被这小乞丐,看在了眼里。
这位小少爷,往日读的书都是一些儒学经典,讲的都是“仁、义、礼、智、信”之类,君子之道。并且他自命君子,所以言行都遵循着“君子坦荡荡”地规矩来行事,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一直以来,他自问行的都是君子所为,除了......除了偷吃女人胭脂的事,他自问,行的都是君子所为!
赵永利见薛宝义正在闭目养神,又见云儿只顾埋头吃烧饼,就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的说:“这火不旺了,我去寻些柴来。刘兄,你同我一起去吧。”
刘全一双凸眼珠子,咕嘟一翻,不耐烦的瞥了赵永利一眼,刚想开口拒绝,瞧见赵永利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略一沉吟,便闭了口,要跟着他去。
这时,云儿两只小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赶忙将剩下的烧饼,都塞到嘴里。
“蹭”的站起来,将两支油乎乎的手,往身后抹了抹。连珠炮般的叫道:“我去,我去!这拾柴禾的事,哪敢烦劳两位叔叔,你们坐着歇息,我去就行了”。
边说着,快步跑到了厅里干燥的地方,捡了许多的树根、干草之类的东西回来。这些柴,虽然有些略显潮湿,但现在篝火还旺,湿一些也无妨。他借着添柴火的空档,斜着一双小眼睛,偷偷的瞥了瞥那两人。只见那两人又各自坐下,倒没有其他别的动作。
云儿已满填着柴河,心里面一面暗自冷笑道:“这两个老鬼,定是想出去商议,二人一同裹了银子跑路,哼,有小爷在,看你们计划怎么得逞。”云儿想到这,不禁有些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
只是云儿年纪太小,根本就不懂江湖上的险恶,也不懂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多么残酷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