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按理来说,钟一鸣应该喊出这样的台词。更好一点的情况,他应该告诉他刚刚正在想他,那么这就能是一个浪漫琼瑶剧的走向。可原谅钟同学脑子烧得实在不清不楚,看到肖本的第一刻,他竟然用同样的力气努力地推门,像看到一个入室抢劫犯一样,企图把已经半个脚跨进来的男人强行关回门外。肖本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这些年的舞蹈和健身可不是白练的,虽然初心不在于此,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不像钟同学空有一身蛮力,他固定住腿部力量,稍稍用力就控制住了关门的动作,跻身进来,一把揽住钟一鸣的腰,反手关门,压制得某人动弹不得。
“你要干嘛!”钟同学身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这才想起来还会说话一般,小型犬似的气势汹汹地吼出来。
“别动。”
话虽听到了,可眼看着肖本的脸离得越来越近,似要吻上,钟一鸣又怎么能不挣扎。他使劲别过脸去,可前者把他箍得紧紧地,也不松手,只是笨拙地用自己的脸去追身下人别过去的脸。钟一鸣猛地又往另一边转头,头发从互相的脸上划过,嘴也撞在不知道什么部位,牙齿磕在了嘴唇上,气喘吁吁。病人尤其闻不得香水味,更别说这么糊里糊涂地一通对抗,钟同学终于忍不住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肖本松开手,病人也扶着鞋柜稳住了身体。明明是受害者的钟一鸣回过神来,要搞清楚这个状况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了,可看着自己吐了眼前如橱窗里的男模特一大口流体混合物,他的气场顿时小到了盲肠尖里,弱弱地低下头。
“额,对不起。你别动我来收拾。”他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不想知道表情,甚至不敢确认对方的身份。真是糟糕的相遇,糟过梦中无数次的被忽视的情况。头顶传来肖本重重的叹气声更让钟一鸣的心沉到了尼斯湖底。
“是我不对。”肖本的手重新握上了门把,“你好好休息。”
“别走。”
转动门把手的动作停下了,钟一鸣糊里糊涂地抓住肖本的手,又触电一样松开,嗫嚅着解释:“至少不能这么脏乎乎地出去吧。”
“那你要怎样?”肖本再次转过身回来,“至少先把头抬起来,可以吗?”
语言通过长长的意识,再反射到钟同学的动作上。他抬起头,看到了对方写满了无奈的眼神,眉毛皱着,仿佛小孩子遇到了伤脑经的问题一样,他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也不是电视上那种充满魅力的冷酷。这个眼神,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好,乖。”
钟同学傻乎乎地站在原地,顺着表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