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肖本笑了笑,从包里取出雨伞,“小心别感冒了。”
“老大才是!拜~”
七喜洒脱地向后一挥手,便向雨中冲了出去。
今天之后就没有安排了,到明早八点再参加一个晨间外景。难得有一个晚上可以休息,他戴上口罩,打起伞,享受起在街上步行的时光。下雨天,这样在路上被认出来的几率很小,电视台离他的住所大约半小时步行的路程,他难得可以步行回家。夹雨的风吹过来,一扫身上录制了五小时节目的疲惫,或许这就是七喜喜欢淋雨的原因。
前面是市艺术学院的东校区,路上年轻人骤然增多,街头潮流者有之,复古文艺者亦不少,一派意气风发的氛围。他现在也会是这样么?那个人就在这里的作曲系上学,或许肖本只要进院楼问问就能再次见到他。可他怕,怕见到后无话可说。绝交那天也是这么大雨,他躺在病房里,窗外是阴天,钟一鸣就背着那片阴天站在他的床前。
“你走吧,以后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再不会管你。”
肖本语塞,看着他跑了出去。此后,再次见到钟一鸣的话该用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成为了一个长达六年的不解之谜。也不知幸是不幸,偌大的城市,他再没有遇见过他。就这样,少年时期的事耽搁下来,进了事务所,结成了组合,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回忆过去的事情。有的时候想起来,如果是现在的自己会采取何种方式,一定不会像当时那样莽撞,遇到问题又自顾不暇。当时,他不懂得如何守护,也恐惧这世间是非,一切都好像是伤害,仿佛越是重视,越是容易损坏。而绝交后的自己也一度活得够呛,那份黑暗,绝不想第二次品尝。
肖本走得很慢,仿若无意识地想在艺术学院门口遇到某个人,但一个学校,成百上千人进进出出,碰上又怎么可能。何况今天周六,本地人大多回家过周末。说白了,既然那么多年都不见面,又怎么可能一个下雨天就碰上。可他偏偏想起来,每当下雨天的时候,钟一鸣不听话的翘起来的头发,就好像动画片里的小人一样,鸡窝头自己还总是没有自觉——肖本摇了摇头,眨眨眼收起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嘴角的微笑。
谁料故事的再续就是如此恰好。步入自己住的小区,六年以来的难题突然出现在肖本面前。
“钟一鸣?”
小区入口边蹲着的那个男人,仅仅是那张侧脸,黑框眼镜,翘起的短发,原色风衣和牛仔裤,再普通不过的样子,肖本却一眼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