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市的那一支利箭是进攻的信号,紧接着,苏角只见自己左边的山坡上突然滚下来许多石块和木材,将向齐国的路给堵住了。
听到动静之后,朱家和陈馀带着人分别从苏角军的中部和尾部发起了攻击,一时间,箭如雨下,苏角手下的六百人伤亡颇重。
“二三子勿惊!此等毛贼如何是我等百战之师的对手!还击!”此路地形狭小,骑在马上不仅不容易发挥,而且还容易成为敌人的活靶子,因而苏角喊完这一声之后,便翻身从马上下来,抽出腰间的佩剑,指挥着军队迎敌。
这时,苏角也看出来了,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不仅东面有军队截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西面还有人堵住了他们返回的路线,中间还冲出来一波生猛的人,想要将他们斩为两截,不由地冲着刚才勘察地形的屯长大怒道:“尔不是说山中无人吗?这么多人是哪来的?!”
那名屯长吓得不敢说话,两腿在微微地颤抖,他知道,今天他是倒了大霉了,前去勘察了一番愣是没有发现伏兵,这在秦军中是很严重的失职行为,斩首都不过分。
就在此人,陈馀、彭越、朱家等人命令手下的小弟趁机冲着苏角的军阵大喊道:“秦人暴虐,待我六国之人如猪狗,吾等举义兵,本为天下除暴乱,今只诛秦人,余者不问!放下武器者,免死!”
他们这么一嚷嚷,还真唬住了六国的几百名士卒、民夫,他们本来就是被秦吏强拉过来赋役的,一路上又受尽了秦人的欺负,干的都是拉车负重的苦活,早就对这帮秦人深恶痛绝了,只是碍于秦国势力太大,一直敢怒不敢言,现在见有人竟然敢主动进攻秦人,自然是乐得坐山观虎斗,便真的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周市、朱家、陈馀等人冲出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搞的尘土飞扬,动静很大,仓促之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曾经欺负过自己的秦人啊?又不是贱骨头。故而,见这些秦人遭到了攻击,六国的兵卒、民夫竟然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苏角见此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想到这些被他抓来的六国贱民居然敢临时反水,一边抵抗着朱家等人的进攻,一边喝骂道:“尔等坐看上吏被歼而不救,当斩也!”
经他这么一说,他手下的六国兵卒民夫又开始犹豫了,这些人虽然对秦国深恶痛绝,但是秦国的严刑峻法还是领教过的,万一苏角要是打败了这群山贼,再回来找他们算账,那该怎么办?
赵歇连杀了两名秦兵,正在努力地与剩余的秦兵拼杀,猛然间感觉到这群六国兵卒民夫的气势有些不对,他们是恨秦,但是更怕秦,若是怕大于恨,那形势将会对己方大大不利,于是一手持剑拼杀,一手举起自己贴身带着的象征赵国宗室的腰牌喝道:“赵人听我一言,六国皆灭于秦,然与秦仇最深者莫过于赵!长平一战,暴秦坑杀我赵地男儿四十余万,试问彼时谁家有不哭者?!此后秦欲吞赵,大战数次,小战不计其数,我赵人为秦人所杀着多矣!彼等不能胜武安君李牧大将军,便使人刺杀之,还诬赖我王,拔邯郸,虐尽赵人,此仇比天高,比海深,凡我赵地男儿,如何能忘此仇?!今日吾联合六国之豪杰,又有农家高手相助,以上千壮士伏击秦军,破之必矣,尔等欲报仇乎?欲为仇人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