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短匕落在地上，上面沾了好些鲜血。

“殿下……”

阿玘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一把将明月揽进了怀里，手轻轻的抚在他的背上：“别怕，有本宫在……”

明月心中的委屈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紧紧的揪着阿玘的衣襟，咬着下唇轻声的抽泣着。

阿玘的衣襟上也染上了鲜血，她却毫不在意，紧紧的将明月揽在怀里，直到感觉怀里的人不再颤抖得那样厉害了，她才稍微松了松手。

她只是觉得抱得太紧会让明月难受，谁知她手刚松了一些，明月像是怕她离开，迅速伸手，狠狠的反抱住了她。

“我去叫顾英来处理好不好？”阿玘轻声的哄着他，手轻轻的拍在明月的背上。

明月摇了摇头，他哭得隐忍，脸上全是泪痕，下唇被咬破了，往外渗着血。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阿玘不忍心，只能就这样将他抱着。

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阿玘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平日里都没见过这么多血吧。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阿玘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要冻僵了，她从怀里掏了手绢出来给明月擦眼泪，温声道：“顾英来处理，我们回家好不好？”

明月一双通红的眼睛将她看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阿玘自作主张的将明月扶了起来，出了房门。顾英看见出来的两人身上沾满了鲜血，眉头拧得紧紧的。

“处理干净。”

“是。”

马车里有暖炉，阿玘抽了旁边一条薄被裹住明月，专心的搓他还冰凉的双手，没有说别的。

好一会明月的手才暖了起来，他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手，谁知阿玘的手劲很大，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

“殿下……”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很害怕。”

明月眨巴眨巴眼睛，他的眼睛还有些微肿，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看着阿玘。

阿玘笑了笑，握着他的手道：“我上战场之前，不曾杀过人。与南湘对战时，一枪下去刺穿了对方的咽喉，温热的鲜血溅了我满脸，扑鼻的血腥气差点让我昏过去。”

“当时裴将军就是这样握着我的手……”阿玘低着头笑了笑，揉了揉明月的掌心，“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后来再杀人，就不害怕了。”

明月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的鲜血已经凝固了，黏在手掌上。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如此，但是你做事情自然有你的原因，我会替你扛着，永远同你站在一起。”

“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