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对暮霜很好奇，因此压住吐槽的欲望，屏息而听。

“为什么不问？”

“她不说，当然有不说的理由。有可能是没有姓氏，也许是不想提及过去。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去问吧。”织田作之助理所当然地说，有时候，他这种过于理所当然的态度就显得有些让人无奈了。

“果然是织田作啊。”

“啊，我刚才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吗？”

“嗯嗯，确实是织田的风格。”坂口安吾也表示认可。

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一下，完全想不起他刚刚有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但两位友人微妙的态度，又让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不过，既然话题绕到了暮霜身上：“安吾，太宰，你们能不能拍一张合影照片给我呢？”

“合影照？”

“暮霜老师一直很想要。”

织田作之助多解释了几句，虽然他也不懂暮霜为什么会关注三人合影：“我每天回家，她都会确认般地问我一句，今天有没有和太宰和安吾合影。既然她这么期待，我想拍一张合影作为她生日礼物送给她。”

这句话一出，在场两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我知道了。”

坂口安吾的神色忽然变得沉重。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说起来，要不要再写一句生日祝福？”

另一边，太宰治晃了晃酒杯，露出虚假的微笑。

*

*

安稳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织田作之助起床后收到了两条信息，一条是坂口安吾发来的，告诉他自己已经将拍好的合照底片送去印刷，估计三天后就能拿到成品。另一条则是织田作之助的组长发给他：

“首领要见你。”

说起来，这还是织田作之助首次和顶头上司的会面。

经过了复杂而繁琐的检查后，确定完全没有威胁的织田作之助被放行，他乘坐电梯，第一次来到了这座横滨最高建筑的最高层，四周的窗户全部敞开，目之所及全是极为空旷的苍穹。

织田作之助走进首领房间，就听见有人说话。

“爱丽丝，就穿一下嘛，一下就好！（注*）”

“不要！绝对不要！我讨厌林太郎纠缠不休的模样——！（注*）”

“……”

“……”

这场景可够尴尬的。

织田作之助出声提醒两人，下一刻，他看见从金发少女身后钻出来的男性身影，对方穿着黑西装，脖子上挂着深红色的围巾。在看清楚对方的容颜时，织田作之助的瞳孔不由颤抖了一瞬。

这张脸——

“织田君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因为，在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里，见到了一张过于熟悉的脸。

暮霜老师。

这个词被抵在喉舌间。

出现在首领办公室的男人，自然是首领。

织田作之助也不可能将两个人搞混，且不说装扮，就是性别和年龄也对不上。

但……除此之外，太像了。

怪不得暮霜会刻意用化妆掩盖自己的容貌。

怪不得她从来不谈论父母和家庭，更是拒绝坦白姓氏。

怪不得……

在Lupin酒吧里，太宰会那么问。

因为，暮霜老师的父亲，就是个对年幼女孩感兴趣的变态。

“织田，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

“首领大人，请你还是端正身为成年人的态度，以身作则，加强自我管理，做好子女的言传身教。小孩子可能懂得不多，但一味的用‘没看到’做借口糊弄，是很恶劣的行为。”

“……”

“……”

森鸥外是真愣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织田作之助的性格有这么“刚”，好像是被人碰触到了在意的地方，而展现出了激烈的反抗。这和森鸥外掌握的情报不符，以至于，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爱丽丝不是我女儿。”

“是，爱丽丝不是您女儿。”

织田作之助十分平静地回答，这是事实，无须否认。

而你女儿究竟是谁，这不是，只要见过暮霜的人都能看出来吗？

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森鸥外不免陷入了沉思。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能快速从对方的反应里揣摩出潜台词。

但正因为看出来了，才更令森鸥外感到费解。

先是太宰，再是织田。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异能力篡改了所有人的认知？

……还是说，他真的有个带球跑路的前女友？

森鸥外被这个设想吓得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