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颜昭华的设定,此宴一定是场为她量身定做的鸿门宴,目的无非是试探她身份的真假。
不过,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若她大事说真,小事说假,在若干次要人物浓墨重彩描绘一番,到时真假难辨,恐怕一时也查不出真伪,只要能拖住萧哲成,颜昭华咸鱼翻身岂不是轻而易举?
在京城,皇族,士族,庶族,各种力量盘根错节,相互利用却又处处制衡,一旦她攀附上其中一支势力,只要站稳了脚跟,即便你是皇帝的亲叔叔又能奈她何如?
听说秦家现任掌门人是秦虚谷?
那你可知道他爷爷的第十三个儿子的第六个儿子是谁?
你不知道吧?
他叫秦川。
少年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和一个谜一样的男人扯上点关系还不简单?
......
不过,和萧哲成正面对战的第一局,颜昭华的算盘就打错了。
萧哲成根本就没问她任何身份的问题,颜昭华甚至怀疑,萧哲成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真的是秦氏一族的人。
萧哲成关注的是啥?
是球场未来的发展,
是她对民生的体察,
乃至,对整个朝堂的认识,
与其说是来掏她家底,不如说是对她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全方位立体审核,颜昭华懵了,这萧哲成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郁闷之时,一团艳红闯入眼底,定睛细视之,颜昭华有些咋舌:
溪水的另一边,是一身姿绰约的女子,朱唇深浅假樱桃,粉胸半掩疑晴雪,丰满圆润,肌肤晶莹,美则美矣,只是那一身大红的襦裙套装硬生生压垮了这盛世美颜,远远望去,真是...
山丹丹的花开红艳艳。
“咳咳,”颜昭华着实被茶水呛到了,斜眼看了看那花团锦簇处的女子,正碰到她往这里张望,莫非此女是萧哲成府上的姬妾?
不过,这萧哲成至今仍是黄金单身汉,任多少闺阁女子翘首期盼,也未见这冷面王爷细瞧哪家姑娘一眼。
“怎么了?”萧哲成看颜昭华面色通红,遂从座位站起,他身体高大,稍微一弯腰,那张玉雕般的容颜便放大在颜昭华眼前。
颜昭华摸摸鼻子,鼻尖上似乎还萦绕着那人口齿间的茶香,这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她往后退了退:“没事,没事。”
再看那溪边的女子,已经开始哀怨地采摘起菊花,但是余光仍然不停地扫向这边。
颜昭华心里开始骂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可是堂堂七尺男儿,你这捉奸也不至于捉到我这里吧?
可是退一步想,这女子的装扮和这园中美景格格不入,自然也不可能在萧哲成的审美范围内,既然不是姬妾,那又会是何人?
胡思乱想之间,耳边传来萧哲成颇有兴趣的问话:“你说的灌篮,是什么?”
“哦,”颜昭华如梦初醒,“灌篮是篮球比赛的一种得分手段,就是高高跳起后把篮球投入筐内。”
说完之后,萧哲成没有说话,颜昭华觉得自己可能说的太抽象了,于是加了一句:“你去球场看看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就有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这特么还嫌事情不够多是么,好好的把他弄来作甚?
萧哲成闻言微微一笑,抿一口茶后,把茶杯轻轻放回原处,食指微动,调整好茶杯的位置,看向颜昭华说:“好。”
颜昭华以微不可见的弧度撇了撇嘴:这强迫症怕是没救了。
习惯性地再往溪边一看,那女子已经期期艾艾地摘了好多菊花,不知是玉掌太小还是菊花太多,衣裙后面零零散散躺着若干离枝的花叶。
颜昭华心里急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