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南关探子来信，颜昭华率一千骑兵已于今天上午巳时出城。”

高翔入内禀告时，萧哲成正听危城原守将杨灵均汇报危城交接一事。

“朝什么方向去的？”声音有些疲惫。

“岭北一带。”

岭北？

萧哲成略微苍白的脸突然严肃起来，岭北山脉丘陵众多，最适合埋伏，然而却不适合骑兵埋伏。

“灵均，你曾经追随过颜既明，对他这个儿子了解有多少？”

杨灵均略作思考，“回将军，颜昭华少而好学，才思敏捷，十一二岁时即熟知兵法韬略，我辈皆震惊；然而自颜既明投降以后...”

杨灵均五年前为形势所迫不得不随颜既明投降，投降后，杨灵均一方面佯装归顺玄武一方面秘密联络毕宿，卧薪尝胆五年，终于一步一步当上危州守将，在昨日敞开城门为毕宿收复南关立了首功。

这功虽说是立了，但是每次谈到投降这事，心里总是觉得不光彩，无论是对于毕宿，还是对于玄武。

“自从颜既明投降以后，颜昭华便随父迁入武州城，三年来一直很低调。直到两年前突然传出他和玄武皇帝的侄子抢一个男人的事情，之后的行为就一直不是......很正常。”

萧哲成没有看杨灵均，只是抬眼看着门外西倾的太阳，那时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颜昭华？莫非已经看出了这局势的奥秘？

彼时他一身黑色锦缎长袍，眼神深邃无波，整个人在斜阳的映衬下，庄严无比。

高翔和杨灵均你看我，我看你，对于这突然而来的安静不知所措。

“高翔，徐泽正大约何时能抵达危州？”

“回将军，徐将军今早来信，最晚明天下午可到。”

“速去准备，今晚我亲率骑兵去接应！”

高翔一听，立即单膝下跪：“将军不可，我们昨夜才刚刚接下危州，现在危城还未稳定，万一出个什么事情......”

杨灵均一听也赶忙跪了下来：“是啊将军，现在南关动向不明，万一他们选择西进，这危州危在旦夕呀！”

萧哲成俯身扶起高、杨二人：“二位可知若是粮草不能如期进城，这危城我们迟早也是要丢的？”

“可颜昭华明明是去岭北一带，而且您已经派了先锋徐泽正率重兵一路护送，将军是不是过于担心了？”而且从蓟州到危州的这几天日夜兼程，萧哲成到现在可是一刻也没有休息，高翔不免有些担心。

“颜既明素来以狡诈出名，我虽从未和颜昭华交过手，但有其父必有其子，万一颜昭华声东击西，直奔岭南，一把火把我粮草烧了，我们鞭长莫及又该如何？”

“还有，徐泽正勇则勇矣，但此人行事素来独断专行，急功近利，我担心他紧要关头不顾大局，万一颜昭华来袭，他抓错了重点，我们危州这一行也就功亏一篑了。”

高翔眉头一紧：“将军，属下愿率骑兵支援徐泽正，求将军成全！”

萧哲成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颜既明拱手葬送我南关七州土地，此切骨之仇若假他人之手，我必将食无味，寝不安。今日有机会手刃国贼，我岂肯放过？”

高翔心中一凛，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当年颜既明投降后，皇上震怒，立刻派三十万大军北上收复南关，谁知行军路线被间谍窃取，大军在中途遇到伏击，右将军萧望舒中箭身亡。

后来高翔做了萧哲成的近身侍卫后才知道：

萧望舒，是萧哲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