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上,萧哲成背手而立,遥望沉沉雾霭下的南关七州,思绪万千。
“将军”,城头上,一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出声打破了沉静,仔细一看正是武州城中闷声喝酒的男子。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萧哲成转过身来,他身高八尺有余,孑然独立,浑身散发着盛气凌人的威严。
高翔心中微震,单膝跪地:“属下不才,此行未获得可靠消息,但是据坊间传言,此次领兵将领乃颜既明之子颜昭华。”
颜昭华?
萧哲成闻言抬手扶起高翔,放眼北望,双拳紧握,关节处咯咯作响。
高翔知道,他看的正是南关城的方向。
“将军?”
“传命下去,让城里的人密切关注颜府。”
高翔不解,躬身疑问道:“将军,颜既明自投降以来就对战事一直不闻不问,而那颜昭华就是一不学无术,放浪形骸的公子哥,此二人不足为惧,将军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非也,”萧哲成盯着南关的方向,眼底一片冰冷,“那颜既明一向诡诈多端,若南关城破,我毕宿一定取其首级祭天告祖,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高翔恍然大悟:“将军所言极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二月仲春时节,南方早已山花烂漫,而北方的夜晚却尤胜隆冬。萧哲成傲立冷风中,任掌心寒气沁入肺腑。
五年了,距离南关不战而降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前萧哲成就暗暗发誓:南关不收,此耻不雪;颜氏不诛,此恨不灭!
“陆离!你大半夜在我屋顶上鬼哭狼嚎的是要干什么!”
颜昭华虽然披了件外衣但是仍然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看着屋顶上打扮的花枝招展,柔弱的像柳条一样的大男人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他不仅火冒三丈:
“再哭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屋顶上原本哭的梨花带雨的男人闻言抬起头,一个翻身腾空而下。
颜昭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警觉地后退两步:“你,你要干嘛?”
陆离含情脉脉地欺身向前,他莲步轻移,吐气如兰,涂着艳丽胭脂的红唇在月光下犹如野坟边轻轻摇曳的曼珠沙华。
颜昭华吓得往后一跳,竟然超常发挥跳出两米开外。
陆离看他一脸嫌弃,剪水双瞳中又泛起阵阵涟漪,哽哽咽咽地硬是把一句话说成了四段:“你...是不是...要去...南关了?”
“就这事?”颜昭华听罢舒了口气,又紧了紧衣服,边说便往屋子里退,“没有的事,你赶紧回去睡觉,别...别在我屋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