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天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
“皇姐不必多礼,朕听说母后身体欠安,心中挂念。”
“哀家年岁大了,身体多多少少有些毛病,圣上不必多虑。”
所谓母子情谊有多少,太后和叶敛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在梁太后眼中,叶敛的行为显然已经足够,以先帝生前的举动,能不迁怒后宫众人都是好的,更何况叶敛这般尊重。
这也是为何梁太后始终未将昌平侯府的事告诉皇帝。
告诉皇帝,让皇帝戴上忤逆先皇的帽子解决崇宁长公主的事,皇帝怎会干。
先帝再不是,皇位也是从他手中传下来的。
“听说母后身体不适,儿臣专门带了这尊佛像,愿母后身体安康。”
工部的玻璃制作技术越发纯熟,达官贵人最爱的观音和佛像自是不能少。
佛像一拿出来,梁太后疑惑道:“这佛像不像是出自宫中私库,圣上有心了。”
叶敛没做解释,只笑道:“若能让母后高兴,便是此物的功劳。”
“德茂,将这佛像摆到那,哀家要天天看着。”梁太后指着屋内百宝架中最显眼的位置说道。
“皇姐这段时间住在宫中可还习惯?”
崇宁长公主发自内心觉得这个弟弟上位后是越发难以捉摸了,忍住不安说道:“谢陛下关心,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哀家身子不适将崇宁留在宫中几日,眼看哀家身体好了,再不放崇宁回去,昌平侯府该来福寿殿要人了。”
“皇姐本不是普通妇人,留在宫中时日多些也碍不得事。母后身子未好,朕政务繁忙,皇姐不妨多留在宫中几日,好好陪陪母后。”
叶敛非但不是要赶人,反是想留人。
昌平侯府和莱国公府不同,叶敛并不打算放过。
莱国公府是烂泥扶不上墙,但好歹人家好端端在墙角蹲着,昌平侯府就不一样了,什么都要掺一手。
先帝母家又如何,若加上叛国的罪名,先帝在世都救不了他们。
没错,陈国公入枢密院后发现的问题不计其数,其中最严重的莫过于贩卖军粮。
而且是向戎狄关外贩卖。
克扣自家粮草卖给敌人,这妥妥的嫌弃脑袋太沉了。
在真正发作昌平侯府前,叶敛要做的便是将崇宁长公主□□。
别看梁太后现在如此厌恶昌平侯府,若是昌平侯府面临抄家灭族的大祸,波及到崇宁长公主,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在叶敛看来,崇宁长公主和梁太后已然是牺牲者,既然早晚将崇宁长公主摘出去,不妨提前些,还能卖太后一个面子。
梁太后也被叶敛的话说的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皇帝说笑了,崇宁既是已经嫁出去,哪里有久留娘家的道理,即使是公主又如何。”
“公主本就该住在公主府,何况驸马是入赘皇室。”
崇宁长公主听到这话不禁苦笑,刚想说话,却被梁太后摁住。
“昌平侯府是先帝母家,崇宁为父尽孝哪能有那么多讲究。”
梁太后饶是涵养过人,提到这个都不禁表露一二。
“国法在前,家法在后,父皇的做法恐怕有失分寸。皇姐为尽孝留在昌平侯府,其余公主岂非不孝。况且驸马入赘,该孝顺也是孝顺先皇和母后。”
叶敛皱眉道,“正好正阳街有一座景宗时期的公主府,虽久未修缮,但距宫中不远,离昌平侯府也不远,便赐给皇姐做公主府吧。”
崇宁长公主一下被这个馅饼砸住还有些晕,忍不住看向太后。
梁太后虽不知圣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应却极快,“崇宁还不向圣上请罪,怎能不顾国法,即日便搬回公主府去。’”
“是臣无礼,谢圣上恩典。”
梁太后对叶敛说道:“先帝一心尽孝,哀家也是糊涂,只顾着崇宁,忘了国法,多谢陛下提醒。”
“既是国法,谁都不能有例外。”
梁太后迫不及待的将公主下降的规矩踩实成国法。
若不是先帝脑子有泡,抬举外人,贬低自己女儿,加之碰上了个拎不清的,大周公主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不然怎么会有驸马纳妾,群臣起而攻之的现象。
先强调好驸马入赘的地位,那时就算崇宁长公主未和离,昌平侯府的破事也牵扯不到公主府。
叶敛不急着说明,似乎来福寿殿只是来看望太后,“朕朝中有事,母后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叶敛离开的痛快,崇宁长公主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母后,儿臣也有公主府了。”
梁太后心中思索圣上的深意,见女儿这么高兴地摇起自己手臂,也不禁乐了,“是是是,陛下说那公主府未修缮,你先请人修缮出一个院子,其余的住进去再说。”
“只修缮一个院子?”
“陛下既是说国法,你还不赶紧改正,夜长梦多不知道吗?”
“是是是,我立刻去找人。”
“还用得到你,德茂,去尚宫局找人修缮公主府。”
……
北燕和西秦在经过数日的谈判后,不得不同意了大周“缩水”的岁币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