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猛的一黑,几阵剧痛从人中处传来,他感觉自己的鼻梁骨好像凹了进去,鼻腔里淌出了猩红的鲜血。
随即,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被绊了一下,脚底传来强烈的失衡感,身体应声倒下,脑勺磕到了地面,口袋里的糖撒的遍地都是。
黑发少女被伯兰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她捂着嘴唇,满脸不可思议的愣在了原地。
伯兰双手交叉,低头看着面前倒地的衬衫男子,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糖也太多了吧,好哥哥家里莫非是开糖果店的?”
“干你鸡掰!”
倒地后的男子瞬间恼羞成怒,还未来得及睁眼,便熟练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折叠刀。
还未等衬衫男子按下刀扣,伯兰就对男子的额头重重补了一脚,并用力踩向男子的手腕,嘣出关节脱臼的“咔呲”声。
剧烈的疼痛感迫使男子立刻松开了刀柄,他颤抖的捂着右手,趴在地面上惨叫起来。
“等一下,你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下伤人呢?!”
一旁的黑发少女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她微攥拳头,鼓起了勇气想要上前制止,但身边的金发少女却缠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去。
“别冲动,墨莎。”金发少女低声提醒道。
伯兰从兜里拿出手帕擦拭掉粘在自己右手上的血渍,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对方。
黑发少女平坦的胸口纹有圣鲁斯大学的校徽,袖口上等的面料透露着家境的殷实。
“嘁,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么?”伯兰内心不屑的想道。
对于富人的偏见,始于伯兰小时候看到的一次“善意”救助。
那天,一辆豪华的加长轿车行驶过尘蒙区,一名贵妇坐在车厢里,像投喂动物般把钞票撒向路面,欣赏着他人如若猢狲般的哄抢。
伯兰至今清晰的记得那贵妇挂满优越与嘲弄的脸。
想必她当时一定为自己的善良行为感到无比的满足,替自己的锱铢布施而觉得洋洋得意,却不知晓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对穷人的蔑视与戏谑上的自以为是。
富人都是坏东西
这种偏执的私见伴随着伯兰长大,并随着视界的限制与时间的酝酿而愈演愈烈,以至于到了以偏概全的地步。
对于墨莎的质疑,伯兰叉着腰,语气略带讽刺的提醒道。
“小姐,热心的友好市民可不会大白天藏折叠刀,更不会在口袋里揣好几盒可疑的糖果。”
“实话实说吧,他就是个毒贩子,地上的这些都是古柯因。”
“诶,毒品?”墨莎歪着头表示疑惑,并开始捂着唇沉思起来,好像察觉到事物确实有些不对。
地板上的男子艰难的翻了个身,对着伯兰的皮靴啐了一口唾沫。
“我操你妈,小白脸,你他妈的完蛋了你知道吗?!”
对此,伯兰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真是经典到烂俗的恐吓句式
毒贩子敢那么嚣张,真是把自己的血压都给干上来了。
伯兰顿时感觉腿脚痒痒,男子的脸颊一不小心就贴到了伯兰的脚后跟上,完全自愿,完全合理。
“不知道,什么个完蛋法,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回家找妈妈,嗯?”
说罢,伯兰不留情面的对着男子的脸连踹了好几脚,直到把他清秀的脸颊踢得满脸都是淤血和污垢,才满意的停了下来。
虽然一开始很硬气,但很快男子的态度就在哀嚎声中变成了妥协,最后演变为了带着哭腔的恳求。
“对不起,我承认我刚才说话是大声了一点,语气有点嚣张,求你了,真的别踢了。”
看着地板上一脸惊悚表情的男子,伯兰心底顿时感觉有点惋惜,只能轻叹一声。
“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模样,毒虫先生。”
最后一脚正中下巴,颌骨神经立即麻痹性休克,强烈的疼痛感让男子直接昏迷过去。
或许是从小没接触过肢体暴力,一旁的墨莎被吓得遮住了脸,金发女子也忍不住捂着自己的下唇。
男子倒在地上昏厥过去,伯兰将地上的古柯因搜集好,准备拖着他送去附近的警局。
事实证明,钓鱼的不仅容易空军,还容易进去。
就在要离开时,伯兰的背后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声音。
”那个……等一下?”
听到声音后,伯兰转过了身,发现是那名恬静的金发少女。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有点紧张,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礼节的俯身感谢道。
“就是,……真的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伯兰上下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
确实很有气质的一名千金小姐的形象,金黄色的披肩长发像是蜂蜜一样覆含光泽,皮肤非常雪白紧致,纤细娇柔的身材配合黑色的连衣裙,仿佛一推就倒。
她的样貌的确还算惊艳,但似乎不太习惯与人谈话。
一旁的墨莎也默默靠了过来,或许觉得有些难堪,她悄悄躲在了金发少女肩膀稍后的位置。
“抱歉啦,刚刚误会了,我额……嗯,对,同样很感谢!”墨莎竖起大拇指,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应该是少女间比较流行的道歉姿势?
伯兰一挑眼角,哦?原来大家闺秀也会道歉?
这可跟伯兰刻板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观念冲突让他感觉有点不适应,心理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出于嘴硬的心态,伯兰还是抱着些许阴阳怪气的态度说道。
“下次注意点就行,这附近可是尘蒙区,大小姐们别把这里再当后花园了。”
说罢,伯兰拖着已经昏厥过去的男子走过了街,准备将他送给警司处理。
“嘿,黛月,他是不是有点……不太会与人相处?”
见到伯兰的身影渐行渐远,墨莎用手肘轻碰了一下贴着自己的黛月,小声议论道。
回过神来的黛月收回了视线,沉思了一会儿,捂着下唇微笑。
“会不会他只是不太习惯被别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