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祸也躲不过。眼下,大人还未苏醒,便由我替他去答话吧!”
顾黎整了整衣衫,挺直了脊背,直接朝着大厅方向过去。黄真见状,也伸长了脖子,大踏步跟上。
本来尚算宽敞的大厅此刻倒是显得有些拥挤,除了新屋那边移过去的人,这边宅子的人几乎都尽数到齐了。
明显气色不佳的邵老太靠坐在软椅上,三小只紧挨着奶奶。其他人虽说没跪着,但也皆都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这邵庭当真是好大的架子。连老夫人身体不适都已来参见本王,怎的,差人亲自去请,也请不动尊驾?”
顾黎前脚刚踏入厅门,边听到了上座的醇王,兴师问罪的话语。
身后的黄真捏紧拳头,正准备冲上前替邵庭解释。却见得顾黎从背后伸手用力摁住她,阻止她轻举妄动。
余光示意她站到边角去,自己则是落落大方的上前,盈盈一拜,“妾身顾黎参见醇王殿下!”
“你就是邵庭之妇?”
答案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可偏生他就是要这般故意问上一遭。
“妾身的确是邵庭明媒正娶的媳妇。”
顾黎也没有任何不耐,毕恭毕敬的回应。
醇王一听嘴角微勾,颇有些玩味:“可我怎么听说,邵庭正是在你们大婚之日从军,整编到军队的?”
意思是说,邵庭和她并没有完成大婚礼仪。按照规矩来讲,大可以不承认这门亲事。是以便是在否决她刚刚所说的‘明媒正娶’。
这样的言语便是摆明有些瞧不起的意味了。要是搁一般人,看在醇王的身份上,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可顾黎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随便在言语上侮辱自己。
她微微一笑道:“王爷居然会对区区下属的家务事感兴趣,妾身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只不过,妾身深以为,这件事的源头何故,宫中贵人只怕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要清楚的多!”
大雁朝子民皆知,朝廷也就是这两年才稍微安稳些,没再发生强行征兵打仗的事情。可在那之前,这种事情可早就是屡见不鲜了。
也得亏是邵庭命大。如若不然,老邵家的两个儿子就都,被迫贡献在战场上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宫中贵人一派的作风作,这点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像是顾黎这种敢当面隐喻的、还真是不多见。毕竟在外头百姓看来,醇王骨子里还是皇室中人,怎可能帮着外人抹黑自己家里人。
所以,不仅是老邵家的人大惊失色,就连站在醇王身侧的一众护卫都很是意外,看着顾黎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不过他们都猜错了,因为醇王不仅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头上的镶玉束冠都在微微颤抖,显示了主人家的心情愉悦。
“你这小娘子,倒是有点意思。”
顾黎这下才明白,刚刚严肃脸的醇王原来是故意端着,装的。
“邵老夫人,本王来的匆忙,不曾想却是打扰到您了。我看,您还是带着孙儿先下去休息。至于其他事情,便由本王与邵夫人交涉,您看如何?”
邵老太还能说啥,只能是下意识的点头。下一秒,众人皆是习惯性的朝着顾黎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