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找死,还是TM眼瞎啊?!”刺耳的刹车声后伴随着一声粗嘎的骂声落入许今今耳中。
饶是她小心,突然窜出来的电三轮还是差点将她撞倒。
手中的行李滚落在地,她握着盲杖脸朝向骂声方向,“我走的是盲道。”
司机嗤笑一声,“稀罕了,老子在玉城住了小半辈子,第一次知道还有盲道?”
粗鲁的嗓音让许今今皱起眉,她不愿与人纠缠,直接握着盲杖蹲下,手伸向地面上想去找自己的行李包。
年代久远,这片的街道的路面早已坑坑洼洼,前几天刚下过雨,坑洼的地方积了许多雨水。
许今今根据刚刚行李掉的方位寻找,可手碰地上,手掌心就传来一阵湿黏,她下意识的就收回手。
司机看到那只纤白修长的手指上沾上污泥,泥水随着尖尖的指尖往下滴着,和破败残旧的街道是那么的不搭,看到她手里握着的盲杖,他这才注意到这姑娘的眼睛。
漆黑的瞳孔木木的,没有焦距,但即使没有焦距,也难掩这双眼睛的灵动和漂亮。
这座老城里,少见有这么水灵的妹子。
“怪不得,原来真是个瞎子。”司机又嘻笑一声。
这一声声瞎子,让许今今抿紧唇,她没说话故不得手上的污泥,再次伸到地上。
司机本想开走,看到许今今那白嫩的小手在地上摸着明明就在她手边,她却总是完美错过。
他视线在许今今脸上转了一圈,笑着问道:“妹子,这是去哪儿,我是本地人,要不我送你,给我一百就成。”
耳边轻浮的笑声,让许今今本能戒备着,她终于在一个水洼里摸到了自己的行李包,她摸到包带拎起来嗓音很淡道:“不用。”
“今天我就当做善事,我收你五十。”
说着想走过去,许今今听到脚步声表情一变,后退一步沉声说:“我说了,不用。”
司机看她戒备的样子,歪嘴哼了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许今今没理会他,直接握着盲杖顺着盲道径直离开。
司机看她走的方向,这老城的盲道早就坏了,前面根本走不通,他没开口提醒,直接开车走人。
泥水顺着包往下流,滴到了许今今脚上,直到她脚面有了黏湿的感觉,才反应过来,她将包往外提了提,眉心皱紧。
希望里面的衣服别弄脏了,房子还没找到,洗衣服都困难。
十分钟后,当许今今听到手机地图的语音时,才知道自己走到了死胡同,她没办法只好又重新导航。
手机上的提示声响起:“过信号灯直行。”
盲杖落地,她听着周围声音,车辆伴着无数鸣笛声落进她耳中,即使她眼盲了有半年之久,每次听到刺耳的声音,还是会恐惧。
因为看不到,这些恐惧会加倍。
她压下心头的恐惧,仔细听着声音,直到汽车轮胎碾压的声音和鸣笛声变少后,她耳边传了路人的声音。
“变灯了,快走。”
她盲杖落在斑马线上,脚下加快了脚步。
只是没走多久,耳边猛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她下意识顺着声音转头。
耳边突地响起一阵鸣笛声。
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倍,她吓了一跳,盲杖从她手中滑落,还没来得及去捡,鼻间忽地飘起淡淡的松香味。
“拿好。”
是一道很沧嗓的声音,似乎是位老者,许今今怔了怔,发现盲杖已经放到了她掌中,她手指握住,刚要说谢谢。
便听到一声骂声:“别NM挡着路啊,等着走呢。”
司机看人没动,火直接拱上来,头直接伸出窗外指着斑马线方向怒道,“眼瞎就不要出来添……”
话没说话,就与一道极冷的目光撞上,他下意识语气就软下来,“就快点过去嘛。”
许今今根据司机语气前后的变化,心中了然,原来是交警过来了,她说了声“谢谢”,刚准备迈步离开。
那道沧桑的声音再次落下来,“跟着我。”
她感觉到手中盲杖的一端被人抬起,她马上点头道谢,“劳烦了,多谢。”
有交警帮助,斑马线很顺利的通过。
许今今听到盲杖落地声音,她脸朝向自己的身侧笑着道谢,“谢谢你……”
想到刚刚沧桑的声音,她斟酌了一下才道:“警察叔叔。”
交警沉默了一会才回了声:“嗯。”
听到这声“嗯”,许今今怔了下,她朝着交警挥挥手,“再见。”
“嗯。”
许今今又听到一声“嗯”,她在心里嘀咕,这位警察叔叔,应该话不多。
淡淡的松香味又落入她鼻间,她觉的这味道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得早点赶到出租的房子那边。
她握着盲杖转身,顺着盲道的缓步离开。
许今今走后,站在斑马线一端的男人还站在原地,刚要抬步,手机突然响起。
男人拿起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手指落下接通。
“喂,陆总,我是宋成,有今今的消息了。”
陆晏望着逐渐走远的纤细身影,他迈起步子,懒洋洋地开口:“哦,说来听听。”
听筒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有人在市郊的海边发现了今今的……一些东西,她可能去海边玩了,您放心正在搜救,我感觉她一定会遇难呈祥的,等找到她,马上就举办婚……”
陆晏眼眸渐渐变沉轻飘飘地打断,“我知道了。”
听筒那头似乎没想到他是这反应,马上急切道:“陆总,我们的合作什么时候……”
“再说,挂了。”陆晏不等那边说完,便摁断电话。
他抬眼,那道身影即将消失在他视野里,他挑了下眉稍朝着那个方向迈起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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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泛黄得墙皮上贴满了各种疏通的小广告,铁锈斑斑的楼梯扶手,明明是白天,却黑黢黢的楼道,许今今站在楼梯下,她看不见自己身处的地方,却能闻到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
不用看,也能猜到,她要租的地方好不了哪去。
“小姑娘,这房子真是被你捡着了,又便宜又干净,拎包就能住,周围又挨着菜市场,贼方便,不瞒你说,有几个人打电话想定呢,我看你眼不方便才专门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