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呢。
她贪恋亲情,听从虞家人的命令,给虞念当血袋,更是蠢得对虞念唯命是从。
最终惨遭两年囚禁,落得骨血被抽离剥干,丢弃荒郊野岭,分尸野狗嘴里的悲剧下场。
恨她直至临死前才知晓真相,而再次清醒,她居然重回刚和外公到沈家村的年岁。
筹谋多年,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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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辞没进屋,她站在桃树旁边的水池里洗手,冰冰凉的井水淋在伤口纵横的掌心上,瞬间冲下一滩血水。
水声哗啦啦的响。
屋内的人听闻动静,顿时转头往外看。
一个打扮贵气的女人探身,随即将目光锁定在女生身上。
“......虞辞?”何觅语气疑惑的叫出这个与她而言算得上陌生的名字。
来之前,她看过虞辞照片,瘦瘦小小,气质阴郁。
女生安安静静清洗自己,似乎没听到,沉默着。
何觅因为早起烦躁的情绪顿时点燃,走过去对她说:“我在问你话,没听见吗?”
两年前虞家曾派人来接过虞辞回去。
虞念身子孱弱,医生提议早换血髓早治好,整个家的血髓都匹配不上,她跟虞中源一商量,才记起还有个小女儿。
可谁曾想,前来接虞辞的管家竟然说虞辞进少管所了!
没一年半年出不来!
何觅当场气得放弃这条路,任由虞辞自生自灭。
但虞念愈发病重,等不起更合适的血髓,何觅只能强忍厌烦,亲自来接这个她整个人生污点的小女儿。
虞辞拿起井边白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掌,连指缝也没放过,一边擦还一边往躺椅上坐,两条长腿交叠,姿态放肆散漫到极点。
她离开的地方,血水堆积的又浓又恐怖。
何觅看得眼皮子突跳,化得精细的柳叶眉皱起。
再看女生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联想到她当初进少管所的原因,何觅提包的手霎时捏紧,挺起母亲威严质问道:“你又去做坏事?还嫌少管所没待够?”
二月风尚凉,虞辞却从腰后翻出把折扇,刷一声打开,慢悠悠摇着,浅浅低低的声音被风吹得模糊,似带了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她一手裹着白布,一手执扇,悠哉懒散的模样彻底跟何觅脑海里不学无术的样子对上号,烦得直磨后槽牙:“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从回虞家开始,把你所有坏脾气给我改正。”
“那你走吧。”虞辞忽然道。
何觅烦躁阈值即将达到顶点,但想想家里可怜可爱的女儿,又强行忍住不耐道:“你几个意思?回家有什么不好?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在这破村子能有出路吗?”
“破也是你们让我待的。”虞辞摇扇动作停顿,白细腕骨轻转,直指何觅。
嫌弃她招损体质把她扔到乡下自生自灭的是他们,觉得她有用又想她回去的还是他们,世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
扇子如同一柄利刃直面而来,何觅悚然一惊,继而心里梗住。
她想过虞辞难教,却没想到她叛逆到骨子里,对她的态度像对陌生人。
养三年的狗见到她都会叫两声,养三年的女儿只会给她添堵。
何觅皱眉,训斥:“让你待这没让你自甘堕落,听听村里人对你的评价,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虞辞绯薄的唇挑起几分弧度,乖张又野,却没否认:“既然听见,又为什么非要我回虞家?”
何觅喉头瞬间一噎。
难道要她说,念念生病了,你来给念念换血?
以几分钟内接触下来对虞辞的认识,怕是没等她说完,虞辞就能冷着脸对她做坏事。
何觅没想在这跟虞辞起纠纷,等把人哄回家,她有的是办法教育虞辞,撬开她一身倔强骨头。
“别嘴硬了,爸已经答应我,让你跟我走。”何觅搬出何明荣。
女生阖起的眸果然睁开,明晃晃落在何觅身上,浓得似乎覆盖层沉黑雾霭的眸倒映着女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何觅提包的手抖了抖,尾椎骨蹿上股冷意,额头陡然渗出密汗。
虞辞恍若未觉:“外公睡着了?”
何觅想不明白体内惧意从何而来,下意识回答:“刚睡着。”
“嗯,”虞辞懒洋洋拉长语调:“那就等外公睡醒再说。”
言外之意,她不信她。
何觅眉头紧皱,沉默良久,说:“我在外面等你,路口车看见没?想好就过来。”
双方各退半步。
兔子逼急还会咬人,有何明荣在,她不担心虞辞会拒绝。
虞辞闭眼睡觉,明显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何觅沉着脸凝视她几秒,抿着唇离开小院。
即将跨过门栏时,女生突然道:“昨晚刚下过雨,门啊路的能滑死人。”
才说完。
何觅腿一颤就踩到湿漉漉的门栏上,鞋底摩擦力不足猛地往前一滑。
pia叽。
跌了个狗啃泥。
救命都来不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