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无声浅笑,她瞧着半蜷在沙发上的身影,心头回想起施婧的话。
捡到宝了……吗?相比于仲桑榆的身份,她更垂涎仲桑榆这个人本身。
但必然有有心人更觊觎仲桑榆的这个身份,出于何种心思都好,都是要在她手里抢人。
温念转过身时,嘴角落下来,眼神变得比霜刃还冰冷。
最好是别让她碰上。
一夜好眠。仲桑榆在一阵热油般的滋滋声中睁眼。
因为睡得太沉,仲桑榆睁着眼睛茫然地望向厨房方向的时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头懒散地靠在沙发枕上,歪着向外看,目光没有焦点。
温念穿着围裙,用绢花扎着头发,随意搭在肩上走出来时。
仲桑榆脑子仍是懵着的,还未运转起来。
或许是在早上,温念的声音和晨光一样温柔,“你醒了,我做了早餐。”
仲桑榆冲着面前的身影叫道:“南霞妈妈。”声音带着初醒的含糊,软嫩的不成样子。
但足够温念听清。
“妈妈?”温念一怔,想到什么,失声笑了出来。
仲桑榆的魂魄在顷刻间回到身体,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蹭地坐起了身。
她看着温念怜爱的目光,以及捂嘴憋笑到眼中含泪的姿态,瞬间明白,刚才出口的话不是梦,而是事实。
薄毯垂到地上,仲桑榆如遭雷击,因为血液上涌,而感到面部犹如针扎。
“桑榆……”
“你,你先不要说话。”仲桑榆掩住红得滴血的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喜欢外人来她的家!
“这种事我理解,就算长大到六十岁,也是妈妈的孩子,会……”
“求你,别说了。”
仲桑榆将脸缩在双掌中,她在温念面前出丑得够多了,忽然感觉到头顶上落下一只手,轻柔地抚弄她的脑袋。
仲桑榆一愣。温念一直很有分寸,即便是靠近,也会找些得体的理由,这样突兀地亲近地抚摸,是第一次。
仲桑榆不反感,反而身心一松,很享受头顶那道温柔的力道。
“去洗漱吧,吃早饭了。”
那手拿开后,她心头失落莫名。
她将自己的手放下,看向温念的身影。
她将温念错认成了唐南霞,但其实唐南霞不会这样温柔。
唐南霞对她从来都是严厉的管教,她会对温念叫出妈妈这种胡话来,大概是她的一种奢望,一种唐南霞不必费心约束她体内的兽性时,她们应该呈现出的一种温情场面的想象。
仲桑榆洗漱后,顺带叫醒了唐楠。
仲桑榆进到厨房,向温念道:“我来帮你。”
她从橱柜里取出碗来。昨天才第一次做饭的人,已经能完好的熬出一盅粥来。
没有人会讨厌聪慧的人。
“做早餐你让我来就好,你要是饿了,可以叫我起来。”
“我白住你家里,总得帮你做些事。”
仲桑榆用勺子盛着粥,温念突然靠过来,“袖子。”伸过手来,将仲桑榆的袖子挽了上去。
两人挨得近,仲桑榆一低头,看到温念耳朵下方的小痣。
“好了。”
“谢谢。”仲桑榆轻声地说。
她很喜欢有人来替她挽袖子的这种感觉,很平凡的一个动作,触及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没一会儿,唐楠收拾好出来。
仲桑榆大半年没和人坐一张桌子上吃早餐了,唐楠成为血族后并不热衷于人类的食物,她很奇怪地是温念做为血族和人类的喜好类似,时常品味人类的食物。
唐楠嘬着冷藏的血液,温念却在陪着她吃早餐。
温念怕烫,要将粥晾凉了喝。
这是血族的共性,但仲桑榆发现这一点时,会觉得她很可爱。
仲桑榆恍然意识到自己病入膏肓,不可理喻:温念的任何事,都被施以了一层魔法,在她的眼中变得可爱且富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