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业?你怎么来了。”
连承业紧了紧手中长剑,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爹,你瞒得了他人,还能瞒得了我么?”
“快回去,今晚待在自己房里别出来。”
“爹,你疯了不成!”
“回去!”
“我不回!”
今晚的月色并不明朗,摇晃且斑驳的色块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无声的对峙中,肃杀之气愈发浓重。
连光佐手指在石盒上无意识得摩挲着,犹豫再三,终究没急着出手,转而扔出一节绳结。
“看到此物,你就知道了。”
连承业抓过他扔来的绳结,只是扫了一眼上头的鎏金印记,神情骤然剧变。
寸金绳!
在他连家的祠堂深处一直放着一个小壁笼,壁笼外面一圈就是用寸金绳捆着的。关于壁笼里装的是何物,众说纷纭,不过倒是有一句谶言流转至今。
寸金绳断,升仙门开。
可惜在漫长的岁月中,无论连家遇到何种险境,这寸金绳都没有要断开的迹象。其间不乏有大聪明想要直接用刀剑给它劈开,铆足了劲力却也无法在寸金绳和壁笼上留下痕迹。
直到今天。
连承业呼吸急促了几分,他手里握着的正是断开的寸金绳,也就是说,那石盒就是壁龛里封存的东西,而白天的爆竹也是为了庆祝壁龛被打开?
“所以你明白了么?”连光佐轻抚着怀中铁盒,生怕惊扰了里头的物什,瞳孔深处隐约有几分狂热:“有此宝在,我连家未必没有机会……”
仓啷!
青锋出鞘的剑鸣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连光佐表情微滞,接着皱起眉头:“承业!”
另一头,连承业脸上已恢复平静,收起寸金绳,长剑斜指向地,沉声道:“既然寸金绳后封存的东西真这么厉害,爹,便由我先来试它一试。”
连光佐顿时明白自己儿子做得什么打算,怒斥道:“愚蠢!”
“蠢便蠢吧。”
连承业不知道为什么他爹对宁言等人恶意如此之大,可他知道如果连他都过不了,仓促去找高海山无异于自寻死路。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他败了,要是能用自己的死换回连光佐的幡然醒悟,那也不算亏!
连光佐眼看连承业如此执着,不由暗叹一声儿子长大了,到底是有了自己的坚持,只好将盒子放下。
毕竟那里头的东西是用来对付仙人的,怎么可能用来对付连承业。
“罢了,也该管教管教你……”
连光佐垂下眼眸,指头转了转储物戒,一柄漆黑的长剑登时出现在他掌中,锋刃在月色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寒芒,剑托依稀有烧焦的痕迹。
连承业咽了口唾沫,握着剑柄的手心已经沁出一层细汗。
这柄剑来头不小,名曰枯樵,虽比不上宫老狗的松雪剑,却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有多锋锐暂且不提,光是真气运转时能带动风火这一点,就已经半只脚踏入法宝的行列,端得是神异。
与之相比,自己的佩剑就有点平平无奇了,连个名字都不配有。
可再好的剑,说到底,那也还是要人来驾驭的!
连承业眸中精光暴起,两指在剑身上一抹,苍青色的真气悍然爆发。
“爹,来吧!”
话音刚落,连光佐不再心软,身形霎时化为一道黑影,连承业只觉眼前一花,枯樵带起的灼热剑气已扑向他面门!
飒——
剑风贯耳,连承业本能地举剑格挡,“铮”得一声,可剑尖传来的劲力委实惊人,震得他噔噔噔连退数步。
才刚交手第一招,他却已落入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