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风悦回到小阁楼的时候,抬眼见到一片漆黑,感觉心中有几分落寞,然后又摇头苦笑起来
不过几天而已,那两个老头子都不来了,反倒有些寂寞了。
所以,在推开书房的门,看到里面的黑影的时候,虽然被吓了一跳,他还是有些惊喜的
“巫罗老师?怎么都不开灯的?”
这个世界没有电灯,但已经有以灵石或者灵力取代电源的各种灯,比如上次紫笛挂在四合院大树之上的星灯。灯具中安装的灵石就好比电池,而输入灵力就接通电源。
橘色的灯光,明亮,却不耀眼。
巫罗盘腿坐在案几旁,眼睛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指间捏着一枚白子,身前是昨晚跟巫即未下完的残局。
说是残局,其实黑子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巫即从来都是这样,眼看着要输了就不玩了,然后就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从未输过。
风悦泡了茶,坐在旁观的位置,一边斟茶一边道:“今早城主召我去参加朝议,说是帝都派出的钦差已经在路上了,但是遇到些麻烦。如今朝风城正是混乱的时候,城主护卫队、城防军都走不开,城主的意思是希望在巫师公会发布委托任务,委托金按赤级任务的最高标准来计算,由城主府支付。”
巫罗道:“巫即不是正在去帝都的路上吗?给他发一封飞羽信就成了。”
风悦把茶杯送到他面前,苦笑两声,道:“巫罗老师,您觉得师父会走庭祁大道吗?”
巫罗想了想,也笑了,“不会。”
首先,巫即从来不走正道,其次,巫即从来不跟巫彭走在同一条路上。
风悦坐近了些,抬眼看他,道:“巫罗老师,帮个忙呗。还有一个月,巫师考试就要开始了,您是不是该带着师弟师妹们出发了?顺路把城主的任务完成下,还能让巫彭老师欠你个人情,一举三得,多好。”
巫罗喝了一口茶,闻言不由笑了,只是这笑意很浅,甚至还未形成便消失了。然而,他却仍旧点了头,“是该出发了。”
风悦也跟着咧嘴笑了,把茶壶拎走,“今晚得喝酒,就当是送行了。巫罗老师,我们得好好聊聊。”
复居山,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的坐在悬崖之畔,脚下是奔腾的流水,映不出皎洁的月光。
一阵嗡嗡声传来,黑色的影子遮住了月光,落地之时化作一个黑衣男子。他单膝跪地,恭敬的低头,“主人,冰衣大人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可以行动了。”
白衣女子起身,问道:“阿类那边的情况如何?”
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把头低得更深,回道:“一切就绪。”
白衣女子问道:“出了什么事?”
黑衣男子闭了闭眼,断然道:“主人放心,一切都很好。”
白衣女子走近了几步,道:“乌哲,你也要欺骗我吗?”
“属下不敢!”
黑衣男子猛然抬头,在对上女子的眼睛那一刻,又很快的移开视线,低头,沉默了很久,才道:“阿类不愿离开。”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转身,仰头看向头顶的明月,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是吗?”
乌哲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悄悄的抬头
乌黑的发,洁白的纱,在夜风中飘扬,在月光下起舞,那么美,那么近,却又那么凄凉,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