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温律年去当兵了,如果结婚后,每天都要和男人做那事,德德实在甜蜜不起来啊。
想到这些,德德给温律年回信也不怎么积极了。最多中秋节、过年,才寄过去只言片语,表示汇款收到了,自己的工资够花,要他不要再寄。
但每一次,温律年仍旧把钱寄给德德,还嘱咐她多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要委屈自己。
对了,上个月,温律年在汇款单里写啥来着……好像是,“我已退伍,即将归家”?
金德德恨不得拍自己一脑袋,这么重要的信息,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可见她对这位便宜老公,是有多不上心。
此时此刻,一直存活在书信、汇款单里的男人,就这样大剌剌出现在她的面前。
金德德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用惊喜来形容,惊吓还差不多。
不愧是上交过国家的男人,和五年前相比,温律年黑了,也健硕了,身上的书生气少了一些,变得更沉稳。眉宇之间,还多了一分历尽千帆的坚忍。
他身上的力量感,和这些年围着她打转的大厂青年们,都不一样。
可他俩从相亲、结婚到现在,真正接触的时间,连一个星期都不到,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他现在回来了,不会又拉着自己做那种事吧。
德德心里排斥着,“离婚”两个字,又蹦哒出来。
对,如果感情不和,大不了离婚,反正她绝对不要再和他“甜蜜蜜”。
德德这样想着,回家一路犯傻,上楼梯时差点踩空。
温律年急忙扶住她,“小心。”他还顺手,帮她理了理歪掉的小绒帽。
德德触电般躲开,“我、我没事,不用你管!”
温律年一顿,“嗯,咱们先回家。”
他提着行李,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家门。这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不是离开了五年,而是只离开了五天。
不过,他既然有钥匙,为什么不先回家放行李,而要去纺织厂找她呢?
应该是出于尊重,怕突然回来吓到她吧。反正总不至于……是因为想见她。
德德烦恼地挠墙。
他们的小家只有五十多平,那个年代还没有发明公摊面积,虽是一室一厅,格局却很宽敞。
房间里,家居家电都是结婚时买的。德德爱干净,也爱惜东西,家里的一切都跟五年前差别不大。就连原先挂素描的画框,也被“富贵花开”的风景画代替。
不一样的,只有客厅的沙发,以及德德卧室里……那些多到放不下的漂亮衣服,和瓶瓶罐罐的化妆品。
说到客厅的沙发,德德眼睛一亮,立即展示给温律年看。
“温……律年,这个沙发,是我妈后来专门找人定做的。它是沙发和床两用,把靠椅拉下去就能当床,睡起来特别舒服……”
德德妈当初换掉女儿女婿家的沙发,就是想着,哪天她想闺女了,可以过来小住几天。绝对不是想着买来让女儿女婿分床睡啊!
温律年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偏偏德德一撒谎就脸红,“那个,你知道的,我睡相特别不好,怕吵到你,万一你又认床……”
温律年想说,不,小媳妇睡相特别好,特别乖。可是,见德德全身都写着抗拒,他知道,他们中间隔着五年的距离,而且,自己当初太鲁莽,还是吓到她了。
温律年点头:“对,我认床,晚上会吵到你。这段时间,我就先睡外间,好不好?”
德德立即眉开眼笑,“哎,我先给你铺床!”
这小媳妇,喜悦之情也太明显了吧。
没办法,这房子德德住了五年,早已视为自己唯一的家。现在凭空多出来一个男人,她实在不习惯啊。
能争取到分房睡,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是巨大的胜利。往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新婚夫妻最不缺的就是被子,婆婆岳母好像生怕自家孩子冻着,被褥铺盖,总是一套接一套地做,十年都盖不完。
德德刚从柜子里抱出来,就被温律年接过去,“你歇着,我来铺。”
男人脱了外套,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坚实的小臂,认真铺起沙发床。
他的动作很快,刀面一样的手掌,把床单铺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就连被子,都重新叠成了豆腐块形状。
男人宽肩窄臀,正是这双有力的大手,曾把她折成翻来覆去的花……德德脸上一热,再也坐不住,滕得站起身。
“怎么了?”温律年关心。
“没、没有。”德德随口道,“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温律年微笑:“我在火车上已经吃过饭了,你呢,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德德立即答:“我晚上不吃东西。”要保持身材的。
温律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盒,意有所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该不会想质问自己,今晚怎么会和富少安纠缠在一起吧!
德德心虚:“这不是我要吃的,这是给隔壁的玉兰姐带的。”
不等男人说话,德德抓起饭盒,跑出去敲邻居家的门。
玉兰家的门一开,里面就传出英气的粤语歌,“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很好,今晚的《大侠霍元甲》刚开始播,她还没有错过。
玉兰姐却捂着嘴,好笑地看着她,脸上全是八卦。
“德德,听说你男人回来了?”
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