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沈父下葬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几日沈浈也是一直在书房读书练字,偶有闲暇也会去找黛玉和宝琴玩闹,刘宗周已经带着家眷返乡六日,昨天沈浈已经吩咐人前去送了拜帖。
早上沈浈去沈母那请安,说起想去拜刘宗周为师一事。刘宗周和沈父同乡,两人平日也有书信来往,启东先生文名在这人杰地灵的吴中之地也是独树一帜,沈母便要安排人准备贽见礼。
沈浈笑着摇摇头说道:“启东先生当世知名大儒,想来以前教授的都是秀才举人,儿如今还未曾科举下场入学,还不知道会不会收儿这儒童为徒。”
“我儿自幼聪明,就算启东先生没有收下我儿,若是被为难,以后我儿肯定还有别的名师。”沈母自是认为自家儿子是最好的,这几日沈浈在房苦读,她都是看在眼里。
沈浈也不愿再堕了自家气势,自己两世为人,还拿不下一个刘宗周,随调转话题问道:“这一大早,怎么没见到玉儿?”
沈母笑着回道:“玉儿今天倒是一反往常起了大早,用了早膳就拉着雪雁和青兰去找宝琴了,说是要去下什么棋。”
沈浈想起昨日黛玉拉着自己下围棋,沈浈前世也是个臭棋篓子,没过多久就投子认输。赢棋的黛玉自是欢乐,拉着沈浈要再来一局,沈浈不想遭受摧残,就说起要下五子棋,黛玉不知就好奇,沈浈讲解了一番。五子棋简单前几局沈浈还能赢,后面再也没有赢过,黑着脸起身,拉过雪雁坐在椅子上,要做一个观棋真君子,发誓以后再也不碰棋子。
不久来旺就来报马车和贽见礼都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沈浈作礼告别沈母,带着来旺赶往前院,在马厮那管家沈屹提着一个篮子等着两人,篮子里有新鲜的蔬菜四色、米糕一砖、酒一壶、肉两斤。来旺上前接过,沈浈目瞪口呆开口问道:“拜个师而已,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吗?”沈屹回道:“苏州这都是这般。”随不提,和来旺上了马车。
......
刘府位于苏伦河南岸,距沈浈家不过两里地,过了湄长桥,未久就到了。
刘府比之沈府也不逞多让,墙门六扇,以木为骨,削竹竖编,门前种白皮松,阶沿全用青石,高墙内重堂复道,堂宇宏邃。
沈浈给了门子拜帖,未久被小厮引入一间书房。
书房摆满了书籍,书架上是各种图册和书籍,书房中摆放着制作精良的书案,案头上的香薰里飘散着一缕缕清香,香气充盈着书房的每个角落,薄纱窗帘没有拉开,但是阳光还是透过纱窗照射了进来,所以书房里的光线一点儿也不昏暗。案头的花瓶中插满了鲜花,淡淡的花香与熏香的气味交织在一起,满是扑鼻的芬芳,可以闻到迎面而来的清香。
花瓶中插满鲜花,花气飘逸在书架上、笔墨纸砚上,夏日阳光满洒窗户,只觉春意盎然,满屋生香。
未等多久,门口走进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白净面皮,浓黑的眉毛,胡子稀疏,两眼炯炯有神。沈浈连忙上前见礼到:“学生沈浈见过启东先生。”说着递上沈清给的荐书。
刘宗周接过,看也没看,放在书桌上,问道:“既然你自称学生,定是欲拜我为师,我与你父也算相熟,自是不需要这些,如今可读过了什么书?”
沈浈答道:“学生已经粗读四书五经。”
刘宗周略感诧异,但也见过不少神童,便问道:“你既已读过春秋三传,那我问你,三传同释春秋,有何不同?不要长篇大论,简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