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
江迟脑海里的警报被疯狂拉响,万万没想到,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就要面临严重的竞争危机。
要不是时候不对,江迟都想出门去见见那只乱拉皮条的虫子,跟他好好交流一下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你怎么总做这种奇怪的事情?”柳凌月语气无奈,听不出有任何心动的迹象。
但是江迟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莫问礼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才会这么做。我挑了好几个呢,要是今晚这个你看不顺眼,明天再换一个……”
“不需要。”柳凌月打断他,麻木道,“类似的话我都已经说厌了。”
话落,柳凌月又莫名觉得心虚,大概是因为昨夜里,他已经悄然打破了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掳掠了一只雄虫,并打算背着所有虫子将他藏匿在自己身边,以便随时取用。
对此事毫不知情的莫问礼犹自说道:“你把他当做工具来用不就行了?他们服务行业都很会讨客户欢心,你只要做出要求,他不敢不从。”
往常这个时候,柳凌月应该会反驳,说他不是那种轻易可以放下心防,去接受一只陌生又讨厌的雄虫的虫子。
就连他接受江迟,虽有部分原因是被情热期的本能所驱使,但更多的是他确确实实被江迟说的话引诱了,他并不甘心止步于此,他还想要更为广阔的未来。
为此,他必须放弃什么,来得到另一件想要的东西。
受迫于现实,屈服于命运,柳凌月觉得,这或许就是成长。
这一路走来,他也放弃了很多东西,有些甚至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睡梦中都不会出出现身影。
莫问礼又说了些什么,但柳凌月全程神游,根本没有听进去,等他回过神来,接也不知道怎么接,干脆道:“你好烦,要么送走,要么你自己拿去用吧。”
他态度坚决,满脸不在乎,看得莫问礼一阵沉默,好久才又开口说:“凌月,我真的很担心你。我问过程医生,他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情热期的加剧紊乱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会更加严重,而接受一只雄虫,是你现在最好的保守治疗方式。”
柳凌月愣了愣,才回想起来应该是他要求莫问礼带来安抚药剂,使其产生了误会,但真实情况他又不可能告诉他,只能模糊道:“那只是个意外,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莫问礼语气幽怨道:“那可难说,你一向是很能忍的。”
临走时,莫问礼依旧不死心地问柳凌月:“真的不要吗?介绍的虫子说那只雄虫口碑很好,也没什么怪癖,一定能……”
柳凌月挥手打断莫问礼的话,嫌恶地连说了两个不要,排斥道:“越讲我越恶心了。”
他讨厌雄虫难道是因为床上的那点事吗?
柳凌月觉得莫问礼现在不是他的副官,反倒像个不要脸的皮条客,他都推三阻四了,还这么纠缠不清。
“反正虫子已经在路上,送是送不回去了。”莫问礼挣扎道,“你要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跟我说,我马上安排到你房间里。“
柳凌月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不耐烦地瞪了莫问礼一眼,意思是:“滚吧你。”
他也知道莫问礼是出于关心,但是听着那些再正确不过的规劝,他心里就是很容易生气。
另一边,没有听到柳凌月有明确的拒绝,江迟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但他转眼又想到,他自诩貌美,已经温柔似水,柳凌月却一直以来都对他不假辞色,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别的雄虫?
论起乖巧听话,他更不信那些在“雄虫尊贵无比”的社会熏陶下成长起来的雄虫能比得过他。
他可是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认为一只雌虫比他厉害,他的存在比他有着更高的社会价值,能够全心全意地去依附,而不是像本土雄虫一样,天然地认为有了关系,雌虫的一切就属于他们,可以被他们随意掌控。
“这可是我的天然优势啊。”江迟内心赞叹,带着一丝窃喜。
江迟看得很清楚,那位高傲又冷漠的长官阁下,内心正是在追求一种他以前司空见惯,但在这里却近乎绝迹的平等,这种微妙又珍稀的感觉,他很自信自己可以带给他。
时间悄悄过去,等听到开门的声音的时候,柳凌月才惊觉自己竟然在洗浴室的走廊外边站了这么久。
“洗好了?”柳凌月看向从里面缓缓走出来的江迟,不自觉皱起了眉。
江迟毫无所觉般,脸上笑意洋洋,甜甜地说道:“让长官久等了。”
“我没有在等你。”柳凌月说。
江迟乖巧地“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之前被柳凌月提着走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心思注意周围,现在才发现这里的一切充满了金钱的贵重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