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人热热闹闹,道具师瞟了一眼,打趣道:“还是小任最关心美人!”
又有人笑:“任老师这个长相还需要什么关心,他只要站在那里就够了!”
一阵哄堂大笑。
谢纨指节捏着玻璃杯。
任留君俊逸地摆了摆手,微微笑起来,目若寒星,灰绿色的眼睛看着人总像是太深情。
几个女生就不说话了,连四十岁已婚有子的道具师也被煞住了。
“小任这个长相啊……”
火锅热气腾腾,他们很快聊起了宋乔桥的脾气,介于主人公之一的谢纨还在桌子上,没敢说得太露.骨。
“宋老师这个人啊,真是有些年轻气盛……”
“年轻气盛什么啊?”一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助理说,“当我们看不出她着急了,怕出糗。”
“前阵子我女朋友看她的新剧,”另一个人灌了一口啤酒:“那个滤镜重的都看不出脸轮廓了。”
谢纨没理他们,涮着自己的虾滑。
他的胃越来越疼,谢纨抿起唇角,火锅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他挺直腰背,放下了一直隐隐贴着胃的手。
人群中又传来笑声,不知道谈些什么,谢纨感觉自己被人群中的任留君瞄了一眼。
接着,任留君看了眼表,表现出一点诧异:“怎么就到十一点了。”
“噢呦,这么晚了,”道具师说:“我老婆今晚又该念我了。”
他结婚十几年,有点贪色,之前被妻子找上工作地方大骂,一时闻名业内。
大家都听说过,哄笑一堂。
人三三两两散开,任留君落在最后,拎过深黑风衣,起身一颗颗系上扣子,自然而然地对谢纨伸出手:
“走吧。”
谢纨外套搭在手臂,被任留君接过来,两个人并肩走着。
不远处是一条狭窄的巷道,任留君走在前面,谢纨脸色苍白,胃隐隐抽痛,他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味道,忍不住皱起眉毛。
任留君低声问:“怎么了?”
谢纨吸吸鼻子,胃越来越不舒服,里面翻江倒海,恶心直.逼喉头。
任留君忽地站住了。
“怎么了?”
谢纨问出相同的话。
“还是不要看得好。”
已经晚了。话音刚落,谢纨踮着脚尖从任留君肩膀上方看过去。
谢纨一寸一寸地看到:
只见巷子尾端,一处肮脏的垃圾桶里,血色蔓延,凝固成红褐色。在垃圾桶边缘,有一团破碎的头发,再上面些,夜色中苍白的手臂伸出来,挤压在垃圾桶中,垃圾桶不堪重负。
“哗啦——”
一个塑料袋被风吹到了地上。
一个七窍流着鲜血,惨白熟悉的脸出现在谢纨的视野中。
谢纨再也忍不住,一只手扶着墙,弯腰干呕起来。
风吹过来,血.腥味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