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眼见众人神色复杂,不明其意,心中惴惴,不知是福是祸。司马玮打破僵局,抚掌大笑:“妙极!妙极!不愧是名门高弟!这位荀……小师弟,不知尊师是紫微宫哪位真人?我司马氏宗室与紫微宫颇有渊源,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
郭逸心念一转,更是苦笑不已,心知自己暴露《戡乱诀》功法引得众人误会更深,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偏又不好解释。自己还没搞清两位王爷到底是何种“宝物”,却又莫名其妙跟紫微宫真人扯上了关系。这渊源二字从何而来?跟玉玦到底有没有关系?诸多念头纷至沓来,脑中乱成一团。
司马颖见他默然不语,只道他仍是为难,温言宽慰道:“楚王恁的心急!荀师弟不必为难。本王瞧你真元功法极是精纯,虽然习炼未久,积累不够,但运使之际圆转由心,毫无半丝晦涩谬差,的是道家嫡传的正宗功法!师弟年纪尚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言罢更是亲热地搂了搂郭逸肩膀,意示体谅。
郭逸被搂得颇不自在,欲待挣脱,又不忍拒了人家好意。
司马玮在旁瞥见司马颖眼中热切,心头大为不喜。他素知司马颖脾性,当即抬手打掉司马颖胳膊,沉下脸道:“颖王兄!”司马颖略显尴尬,呵呵一笑,回身落座。
司马玮望向郭逸,肃然正色道:“荀师弟,实不相瞒,我司马氏宗室子弟,也曾有数人习得贵派道法神功。只是此次皇弟性命危急,族内修士均不通医道药石,是以空自忧急。师弟若是精研医道,还请义施援手,司马玮铭感五内,必图厚报!”言辞颇为诚恳。
郭逸十分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二话不说立刻双手乱摇:“不成不成!我只是恩师座下一个小小药童,未学岐黄,更从未医病救伤!使不得,使不得!”他看得出来司马玮不善作伪,确是恳切相邀,奈何自己只是跟着荀平略通药材药性,哪有这个本事救死扶伤?人家那么多皇宫御医,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司马玮一听便又要着急,脖颈上青筋凸起,挣了几挣却终未发作,闭上嘴巴,颓然返回座椅。
厅外脚步声疾,有府卫入内躬身道:“启禀二位王爷!昨日最后一批采药的医师已返回,现已在馆外候命,请王爷示下!”司马颖当即接道:“传!”
郭逸正自抬手抱拳,打算向众人辞别,尚未开口就被府卫打断,只得先把话憋回肚子里。他既已知“宝物”与颖玮二位王爷干系莫深,但自己形单势孤,此时无论智取还是力敌,想动歪心思都是死路一条。何况人家对自己貌似正虎视眈眈,不如早点离开另作打算。
思量间,府卫已将人带了进来。四名医师遍身泥污,衣袜破损,发间足底兀自挂着不少枯枝草屑,神情憔悴委顿,显是在山林穿行吃了不少苦头。同行的尚有七八名军士,估计也是王府内卫,虽也是满身山泥碎草,但人人精神振奋,英武精悍。领头的武官背负药篓,施礼禀道:“二位王爷安好!卑职一行十二人,昨日午后抵达鹰嘴崖,采药十个时辰。总计采得上等药草三十四株,其中五十年份以上的一十九株。请王爷过目!”言罢取出各类药草,陈列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