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同于师雨萱的瑟瑟发抖,苏曳望着雕上的一男一女轻蔑笑道:“就算换成他们的太上老祖来,也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
他眯了眯眼,露出一点回忆的神色:“明明虚伪得要死,最不把人命当回事,偏偏还要打出为了天下苍生的旗号,真令人作呕。”
师雨萱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大哥你这话就很有反派boss的灵性了。
那位砍人的暴躁老哥也耳尖地听见了苏曳的嘲讽,顿时一副被侮辱了的模样,怒不可遏道:“口出狂言!今日定要砍下你这魔头的头颅以示我师门之威!”
他身后的青衣女子同样怒叱一声,手中细剑化作一道流光,汇入先前的滔天火焰之中。
“师兄,我来助你!”
“师妹你来得正好!我们二人齐心,定能将这魔头——”
“……emmmm”
师雨萱实在没憋住,吐槽了一句。
“杀个人怎么还这么多话呢?”
按照小说里的描写,这种修仙者的攻击不都是眼睛一睁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吗?还有功夫念得了这么多台词?不知道反派常死于话多吗?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攻击落下,疑惑地往前方看去,然后就顿住了。
不论是熊熊烈火还是流光剑影,全都被挡在了百步开外。而身为被讨伐的当事人,苏曳大佬还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长剑。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苏曳像是被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雨萱:???
神经病石锤了。
苏曳道:“你说得有理。”
师雨萱眨了眨眼,觉得她和这位反派大佬的距离好像拉近了那么一点——毕竟能产生共鸣的人总是更容易成为朋友。
她在那一瞬间完全忘掉了自己刚刚还骂了对方一句神经病。
那青衣女子和她的师兄似乎是被苏曳困在了半空,见苏曳在笑,不由屈辱地大喊道:“士可杀不可辱!魔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
师雨萱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活着不好吗?是风景看够了,还是美食吃遍了?她敢肯定,以神经病大佬的性格一定会非常痛快地送他们去见马克思的……哦不对,这个世界没有马克思。
果然,苏曳闻言笑着点了下头:“好啊。”
下一秒,他已出现在了两人身后,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劈出。
噗——
天空中迸出了血色的花朵。
这一剑极快,快到原本还在出言挑衅的两人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就已结束了战斗。一个圆滚滚的事物随着血雨从空中落下,骨碌碌滚至师雨萱面前。那张混合了红白色浆液的面孔还凝固着之前的表情,一双眼睛睁得像是快要凸出来,阴惨惨地望着与他对视的人。
“……”呕。
师雨萱忍着想吐的冲动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蓦地,她绊到了一具冰冷腐朽的尸体,脚下一软,整个人顿时像一个圆球一样,从山顶滚落至山脚,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半空中,苏曳随手甩了甩长剑,目光往下一瞥,没看见那个胆小如鼠的身影,长眉一挑,漆黑的眼里刚酝酿起风暴,手中长剑却震了震,脱手而出,极有灵性地飞了一圈,然后直往山脚而去。
“发什么疯?”
苏曳觉得很奇怪,自从见到这个古怪的女人,他的本命灵剑就格外躁动,刚才飞过去的动作里居然还有点屁颠屁颠的意味。
那女人,果真不简单。
苏曳暗自点了点头,对师雨萱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虽然看起来只有筑基期的修为,但着实深不可测,可以带回去再观察一下。
他边想边顺手把师雨萱拎了起来。
.
再次醒来的时候,师雨萱还当自己是做了个梦。
她揉着磕痛的脑袋,一边吐槽这个梦未免血腥真实得可怕,一边睁开眼往自己的键盘摸去。
然后摸了个空。
入眼所见是一间玄色的大殿,黑色玉石铺就的地板光洁得几可鉴人,而她正趴在大殿的门边,一摸摸到了门槛。
师雨萱讪讪地收回手,穿越之后的记忆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才扭头打量起这间大殿来。
那个疑似神经病的大佬苏曳不在,整个大殿空荡荡的,除了几根充作支撑的柱栋和镶嵌在墙壁上用以照明的萤石之外,连一件家具都没有,看着怪寒酸的。
因为修仙人士不睡觉,所以连最基础的家具都省了吗?
师雨萱被自己的想法逗得一乐,再看这阴森森的大殿就觉得没那么怕了。她扫视了一圈,确定所在的这间大殿没有任何值得探究的事物后,便将目光转向了身前的大门。
殿门虚掩着,有一束淡淡的光从门的缝隙间穿过,刚巧落在师雨萱身侧的地上,像是深海里的鮟鱇鱼无声地勾引着好奇的小鱼前往探索。
这里实在安静得过分。
师雨萱盯着那半遮半掩的大门,总觉得外面的黑暗中有什么不得了的大妖怪,正寂静地等待她一脚踏出去羊入虎口。
她皱眉与那门对峙了一会儿,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事到临头,师雨萱也看开了。苏曳大佬既然没杀她还把她带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那对他来说,她就还是有用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找到他。
爬到一半,她动作忽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