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蹬着鞋就下了床,飞奔到轿子。
路还一直催促着轿夫动作快点,生怕晚了出点啥事。
“一次出现这种事,还是当时瓦剌劫掠了咱们的镇所百姓……当时还没有大半夜召集咱们呢。”
在轿子,夏元吉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中揣测。
就从府到皇宫这点路,他把能想到的情况几乎都想遍了。
从外族入侵到皇要驾崩,在心中都过了一遍,形成了种种预案。
到了门口,发现金忠也刚到,连忙凑了去。
“老金,你知道出了啥事不?”
金忠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俺也不知道啊,次瓦剌人打过来也没这样啊。”
“难不成陛下身体出问题了?”
“不应该吧!前两天陛下骂人都还那么大声!”
夏元吉琢磨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两人惴惴不安地来到大殿,整座大殿此时已经站得满满当当,文武百官尽数站在其中。
灯火摇晃,人人脸都带着惊异的神色,不理解为什么朱棣忽然召集百官。
“张大人,你门路多,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哎哟这话可别乱说,我不清楚不知道哈!”
“柳大人,你清楚吗?”
“呵,我要是清楚,现在也不至于跟你扯闲篇了。”
百官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让朱棣大半夜把人给召集过来。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朱棣来到了金銮殿。
百官顿时噤声,纷纷低头,不敢再说话。
众人只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从自己身扫过。
半晌,惊天的怒吼声,瞬间炸响。
“北部军备出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朕每年拨那么多军费!你们就是这么给朕做事情的?!”
“全都被你们给吞了吗?!!!”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金忠一个哆嗦,直接跪地请罪:“是臣疏忽!请陛下责罚!”
军备出问题,他这个兵部尚书首当其中跑不掉!
直接请罪,还能够显得自己有担当!
夏元吉也傻了,跟着金忠跪下来请罪。
兵户不分家,兵部有问题,户部也跑不掉!
“此事乃是臣疏于职责!请陛下责罚!”
说着,他还狠狠地瞪了金忠一眼。
他奶奶的!
老子每年从指缝里,抠钱给你们兵部花!
你们就是这么花的?
军备还能出问题?!!
“你们到底特么出什么事了?”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金忠满脸苦涩,微微摇头:“俺也不知道啊!这不得先请罪吗?”
“靠!”
两位当朝大员同时请罪,整座朝堂都乱了起来。
军备出问题,这可是大事!
朝堂中,有几件事是不能碰的。
众人都知道,自太祖年传来的规矩,最不能碰的事情有其三。
一为造反,一为贪污,一为溜须拍马!
当年因为贪污之事,太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满朝文武,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这个传统一直沿袭到了今天,朱棣同样对贪污之人深恶痛绝!
此时这等诛心之语一出,所有人都吓惨了!
这是要把他们全部人都打成贪污啊!
众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互相打量着,揣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插手军备之事。
黄淮前一步,忧心忡忡道:“陛下,军备究竟出了何事?”
朱棣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将手中的奏报给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