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挺是不可能打挺的,睡了一个晚上,等兴奋的酒意消解下去,徐灵鹿就再次成为了瘫平的咸鱼。
绑定干活什么的天天都要出门,想一想就觉得好麻烦,这次功德值收获颇丰,应该能撑很长一段时间,药也不是不可以继续喝。
再加上这两天云京城又下了两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骤然降低,一向怕冷的咸鱼天师从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失去了出门的勇气,要不是自己还是个人类需要进食,他甚至连被窝都不想出。
徐灵鹿出生之后一直体弱多病,所以徐母花费了大价钱给卧房地面的青砖下和架子床底下的中空处都安装了地龙,从外面的灶房烧热水,灌进地龙中,房子就能变得暖烘烘的,这个设备在整个徐府都是独一份,只有东院的卧房里有这么奢侈的东西。
本来小天师是没有肖想能用上的,冷就冷呗,大不了回芥子空间里吹空凋,虽然干燥但总比冻死好,但徐正清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他和魏镜澄认识,并且关系还很亲密,忽然就对这个已经放弃的儿子无微不至了起来。
不仅给徐灵鹿调派了一个厨师一个洒扫的仆役和一个丫鬟,还安排了小厨房,一日三餐都单独做,还能想吃什么点什么。
当然徐灵鹿要是想跟着徐正清,陈氏和徐俊崇一起吃,徐大人也是欢迎的,刚好还能套套近乎,但徐正清也知道上次的事情把徐灵鹿得罪狠了,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先挽回一些好感。
这几日天稍微一冷,徐正清就吩咐下人们将东院卧房的地龙烧上了,还特地自己来了一趟,回忆了一下往事,声情并茂的讲述了徐灵鹿刚出生时,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他,自己和徐母是如何如何操碎了心,听的徐灵鹿心里直犯恶心。
虽然渣爹很恶心,但这地龙是母亲当时费心安装的,徐灵鹿没有拒绝。
他从芥子空间中把自己的乳胶枕头偷渡了出来,屈服在了地暖的强大威力之下,实在是太舒服了!
有了地暖之后,就更想宅在屋子里,至于攒功德什么的,要不就等开春了再说吧。
他没有去找魏镜澄绑定,反倒是魏大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徐灵鹿那日在徐府门口只是客气客气说了如果灵雾山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就再来寻他,没想到一语成谶,现在真的要做售后了。
魏镜澄忽然上门,搞得徐正清又惊又喜的。
惊的是怕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大理寺手里,这个冷面少卿莫不是来徐府调查的吧,但看魏镜澄面色温和,也没带太多随从,想来不是来找茬的,徐大人又暗暗高兴起来。
由于魏镜澄身份特殊,朝中人人都想拉拢,可他就像铜墙铁壁一般,平日里想的只有公务,仿佛除了大理寺的卷宗,这天下就没有他感兴趣之事,一点私欲都没有,让想拉拢他的人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独自去另一位臣子府上,对于魏大人来说,还是头一次。
徐正清自然想把握住这个机会,又是备酒又是备菜的,还叫人私下去通知徐俊崇,赶紧收拾一下到前堂来,要是魏少卿答应,他恨不得留人在徐府住上个三五天。
徐大人毕竟是正三品的中书令,魏镜澄也不好甩袖就去东院,只能在前院的堂屋中跟徐正清虚与委蛇,就在他看见披金挂佩打扮的无比华丽的徐俊崇时,耐心终于被彻底消磨光了,推说自己时间紧张还有公务要处理,婉拒了徐正清的夜宴,起身去了东院。
徐灵鹿也收到了下人的通报,说魏大人来了,他心里叹一口气,早知道就不应该客气,活来了吧。
为了对以后可能要长期合作的伙伴表示尊重,徐灵鹿还是从卧房温暖的被窝里挪到了东院的小亭子中。
但他显然就没有徐俊崇那么精心了,头发随手抓了抓,上半截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圆溜溜的丸子,什么发饰都没带,就搞了一条黑发绳,余下的发丝柔顺的披在肩膀上,比平日惯常梳的高马尾少了一份英气,但多了一份柔软。
衣服也没再穿那套黑色的法衣,而是穿了一套看上去很柔软的啡色长衫,面料和款式都是魏镜澄没见过的样子。
大概是畏寒,小天师肩膀上披着一个厚实的绒毛大氅,整个人都缩在那个大氅里,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坐在院中的小亭子里,倚着柱子晒太阳。
阿润缩成一个毛球卧在他腿上,主宠两个都眯着眼睛,那悠闲惬意的神色简直如出一辙。
魏镜澄再次生出了,小天师不会真是这猫成精了吧,这个念头。
实在不忍心打破这副平和安静的画面,魏大人走过去的脚步都放轻了些,可徐灵鹿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