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7年六月十二日,申时。
海东盛国,落叶城,阳村。
一个穿着蓝布衣服,左胸口处绣着一个许字,一副家丁打扮的成年男人双手叉着腰,一副的颐指气使的样子。
“苏老头,老子告诉你,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还凑不出二两银子的租钱,就给我从这户宅子里滚出去,我们许老爷可不养废物。”
他伸出手指着正在哈着腰,口中不停告饶的老头。
“老爷,您知道的,今年收成不好,您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实在是凑不出二两银子。”
苏老头不停的求情,用他那笨拙的嘴巴说着他平生所记得全部的漂亮话。
但得到的是一口回绝。
“这我管不着,这是我们老爷的命令,实在不行就让你儿子苏默参军,每个月有军饷,死了有抚恤,最近不是正在打仗吗?军队正缺人手。”
“不过,你那个废物儿子都二十岁了,连练气期都没突破,估计人家军官都不会要这种炮灰。”
“想送死都没门,啊哈哈哈哈……果然是废物。”
说罢,家丁便走出了院门,大笑着走向另一户人家收租。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苏老头在院里子不停的踱步,口中不断念叨着这一句话。
就在这时,远方一个人影越来越近,是个青年小伙子扛着锄头,裤脚还沾有泥土,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
他一身小麦色的皮肤,剑眉星目,身材修长,身高七尺。
但或许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他面有菜色,身体也很是瘦弱。
他叫苏默,原本是一个007的上班族,被万恶资本家盘剥的底层劳动人民,结果因为加班猝死,然后意外穿越。
苏默刚发现自己原来是天命之子,主角气运,还在意淫着开局一个碗,然后披上黄袍当皇帝的情景。
就算当不上皇帝,高低也弄个三品大员当当,什么《水调歌头》之类的诗词瞬间在他的脑海中过了几遍,这辈子他要当文抄公。
结果他悲催的发现,这是个修仙世界,什么诗词歌赋全是狗屁,一切以力量为尊,强者为尊。
而他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最基础的练气都无法突破,何来成为修者之说?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重活一世,怎么算都不亏,还是老老实实种地吧。
“爹,我回来了。”
苏默将锄头靠在院门的篱笆上,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
“阿默,你回来了,地里的情况怎么样?喝口水吧,别累坏了。”
苏旭递给苏默一个装满清水的破木瓢。
苏默拿起木瓢,张开嘴巴,只看见喉结不断的上下滑动,原本满满的一瓢清水顷刻便见了底。
苏默也顾不上抹掉嘴角的水渍,说道:“爹,还是老样子呗,庄稼半死不活的,今年的租子可难了,能宽限几天吗?”
“唉,刚刚许老爷派人来催租,二两银子啊,怎么办呐?”
“咳咳……”
苏老头因为情绪有些激动,一下子肺病又犯了,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咳嗽。
苏默赶紧走到苏旭的身后,拍了拍苏旭的后背。
现在苏家只有他们父子俩,根据前身的记忆,苏默的“娘”生完苏默难产死了。
苏默的“爹”为了买口棺材安葬妻子,卖掉了家里仅有的二亩薄田,直到今天,他们苏家依旧在许财主家做着佃户,仅仅是为了活着。
“爹,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您别着急。”
苏默赶紧安慰他名义上的爹。
他已经穿越了两个月,老苏头对自己好的真是没话说,又加上自己夺舍了他儿子的灵魂,所以苏默对苏旭的情感很复杂。
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亲情……
“你从小就跟我种地,也没读过书,大字不认识一个,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告诉你,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做。”
苏旭看着他那个憨厚的儿子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苏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了。
难道他是天纵之才,提笔能写,张口能吟?
还是跟他老爹说你儿子已经没了,我是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