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裳姑娘?”看到她这张极尽魅惑人心,此时分明精雕细琢过犹如瓷娃娃一样的脸,李昭宜登时清醒了三分。她皱眉,愠色道:“今夜无有传唤,你来这里做甚?无有传唤,这个地方是你能来的?!”
“王妃恕罪。”挽裳低垂着眼睫,却并无半点慌张。她陈情道:“妾身不请自来,是有要事相禀。”
“妾?”李昭宜听了刺耳,“我何曾准你们自称做妾了?”
“还请王妃息怒。”挽裳接着道,“妾身头前身体不适,经府上杜医士诊治,竟查出了喜脉……”
喜脉?李昭宜脑中轰然,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这是何意啊?眼下这个贱人怀了卫幽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此言当真!?”李令月帮着问了一句,还道:“你若有半句虚言,本殿可要割了你的舌头。”
“绝无半句虚言。”挽裳道,“六公主殿下如若不信,可即刻传唤王府任意一位医官来为妾身诊脉。”
“来人呐!”不待李令月开口,李昭宜便高声道,“速去请房医官。”
房医官是素常为她看病的,为人忠诚老实,绝不会诓骗她。
可瞧见挽裳神情自若,她不禁又补了一句,“另将吴医官也唤来。”
如果这贱人早就料定她会传唤房医官,那新来的吴医官,定出乎她意料。
只是,便是如此,这贱人竟还沉得住气……难道,她真怀上了?
……
王府花园内,卫幽正与刘瑾提到了昨日白间李令月说过的那番话,想从他这里探一探李令月的意图。
“六公主所谓宵小之辈究竟是何人,刘驸马可知情?”
“我倒不甚清楚。”刘瑾自要与他装糊涂的,随即还直言宽慰他道:“此事王爷不必往心里去,公主她便是不信王爷,还信不过王妃?更何况,就算王爷真做了什么,公主也会为王妃多想想的。她昨日那样说,不过是提醒王爷,当心那些谗言小人罢了。”
“只是提醒小王?”刘瑾这样一解释,卫幽还真将信将疑。
“嗯。”刘瑾应声轻点下颔,道:“确是王爷多虑了。”
卫幽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个理儿!无论如何,李令月与李昭宜的姐妹情是真的。即便他犯了点儿事,作小姨子的岂能跑回去告诉岳丈?夫妻本一体,他日子不好过,她姐姐的日子更不会好过。
刘瑾忽而笑了一下,别有深意告诉他,“只要王爷对王妃好,我们两家,便不分你我。”
“噢?”卫幽看着他,更是两目放光,试探问:“这么说来,你们平阳侯府在那高庙之上,其实是偏向曹氏的?”
刘瑾并不直言回他的话,只神色无波,不冷不热告诉他:“王爷应当知道,六公主她与皇后的母女情并不深厚,与三公主和十一公主的姐妹情,更不及与王妃的一半好。”
“有些事,小王倒也听说了一二。”卫幽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一手便拍在了刘瑾的肩头,相见恨晚道:“可惜刘驸马明日便要走了,不然,小王定带你到鹧鸪山,好好看一看这南陲一隅的景致……”
话音未落,他便瞧见一个奴子从宴厅的方向急急跑了过来。
“王爷,大事不好了!医官诊断出晓岚苑的挽裳姑娘已怀胎两月有余,王妃酒喝多了,气极了,竟提了刀,要砍死挽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