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细细地擦干净身子,便先一步上床了。随后刘瑾也洗簌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因没有多余的被褥,他打算抱着自己在桌边睡一晚。
“这一路还长着,”李令月突然在床上开口说话了,“你若夜夜如此睡不好觉,等到了南阳郡怕是要垮了身子。我身边就你一人,你若垮了,必要之时还有何人能够帮我?过来,睡床。”
刘瑾听言如临大敌,想了想忙回道:“我身体硬朗得很,垮不了。”
“我命你过来。”李令月沉了声。但她始终背对着他,甚至都不回头看他。
刘瑾也是背对着她的。听她这般口气,他不由得有些烦闷。
今天他就违抗她的命令了,她能奈他何?
如是横了心,他便闭上了眼目。
李令月发现他无动于衷,不由得翻身坐了起来。
她认为自己明明是好心一片,他却不领情,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想了想,她又威胁他道:“你若不过来,那回去我可不在你父亲母亲,还有你二弟跟前陪着你演那六亲不认的戏了。”
自打那日起,关于这件事,彼此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今次,李令月还是将它捅破了。
“你究竟图什么?”刘瑾终于转过身看她,郑重其事问:“在我身上,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他甚至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了去,直至她跟前,方才停下脚步。
“我兄弟二人,你都想掌握在手,是也不是?”他紧看着她,终于问出了这个他许久之前便开始揣测再三的问题。
“我还能有两个驸马不成?”李令月抬眸,好笑地望着他。
“你是不能有两个驸马。”刘瑾压低声音,却如同一只发怒的猛兽,似在低吼。“但你一定妄想着我们两个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爱慕你,对你俯首贴耳,马首是瞻。”
李令月沉默了,但她脸上依然是笑。少刻之后,她话语笃定地问他,“你其实,真的对我生了爱慕之心吧?”
刘瑾凝眉,当即一口否定,“没有!”
李令月却不以为然,平静无波道:“若你心如磐石,又何所畏惧?就连我分你一半床榻,你也不敢接受?”
刘瑾一刹愣怔,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她的圈套。
就在他骑虎难下之际,李令月往床的里侧挪了去,并睡在了无枕的那一头,道:“我睡这头,你睡那头。”
见她安分地贴着墙壁背对着自己躺好,刘瑾过激的情绪渐渐平复了。
他很快顺坡下驴,上床躺在了最外边,同样背身对着李令月。
疲乏,让他很快沉睡了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微亮。他睡觉的姿势没有变,李令月睡姿,亦没有变。想来这一夜,便是在梦里,彼此也都是安分克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