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却面露了难色,道:“可六公主交代过,若庞三公子今天来,就禀知驸马。”
庞德一惊,问:“六公主料到我要来?”
门房只是笑,又问:“那可要小的进去与驸马通禀?”
庞德才来时以为此番一定能够咬死李令月的自信顿时动摇了。他根本吃不定她让自己单独见刘驸马是何用意。
原本,他单独见刘驸马,将她所行之事添油加醋都说与刘驸马知道,该是对她不利的。她就一点不怕?
若非胸有成竹,她岂会不怕?
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刘驸马。于是,在一刹迟疑不决之后,他还是让门房进去通禀了。
不多时,便有人出来引他至中院花厅。
碧落居内,李令月一面为刘瑾更衣,一面告诉他道:“庞三公子今日见过我三姐,此番前来,不知端的是何心思。我就不陪你去见了,免得心烦……三姐她,总是有法子叫我心烦的。若非不得了的大事,回头你也不必与我说了。”
“好。”刘瑾应下。对于庞德的造访,他也就有数了。
他很快来到中院花厅,见了庞德。
一番虚礼客套之后,庞德便道:“刘驸马定然以为,我大哥那夜醉酒功力尽失又遭了刺客,乃是我之所为吧?”
“难道不是?”刘瑾反问一句。
庞德发笑,继而冷声,不忿道:“若非今日三公主提醒,我当真要做这冤大头了!”
刘瑾平静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都是六公主一手策划不是吗?”庞德直言罢,紧看刘瑾,捕捉他眼底闪过的任何一个异动。
他看到了,他的眼底分明闪过了一抹吃惊之色,只不过很快又归于平静了。但不知这吃惊,是惊于他庞德知道了真相,还是惊于就连他自己,也被六公主蒙在了鼓里?
“六公主一边教唆我在大哥的马镫上做手脚,一边又让你派人暗中保护;一面在酒里下毒,一面又与我大哥说是我之所为,终害得我兄弟二人离心!如此挑拨离间,又不忘做好人之计,当真歹毒!”庞德越说越气,形容很有些激动。
刘瑾几乎就要信了,可一想到李令月与他说过的话,他又镇定了心神。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三公主叫庞德这么说的,想要反过来挑拨他与庞会的关系罢了。
“怎么?刘驸马不信吗?”庞德收敛情绪,想了想道:“许是我看错了,刘驸马其实与六公主,本就是一丘之貉吧?”
“庞三公子请回吧!”刘瑾当即道,“若再想诬陷六公主,请拿出证据来。我只知道,至少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你……”庞德皱眉,却无可辩驳。
“来人,送客。”
刘瑾一声令下,何求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伪君子,竟还有脸与我大哥称兄道弟?你可对得住他?”庞德丢下话,讽刺地“哼”了一声,随即一甩衣袖,离门而去。
而他有意的这一句话,到底令刘瑾心生了不快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