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叫关内侯记下我这份恩情,来日要还的。”李令月又做玩笑道。
“待退婚圣旨宣下,我定叫他亲自登门拜谢殿下。”刘瑾看待此事,却极是认真。
李令月只是笑,重新迈开了步子。
就在二人才刚迈入居室不久,浣喜被掖庭局的人送回来了。
“殿下……”一见李令月,她便直掉眼泪。
天知道她被关押在掖庭局的暗室地牢有多害怕!只这一晚,却是她在宫里头经历过的最煎熬的一晚。她甚至做了以死明志的打算,也要维护自家主子的清白。哪里晓得这么快,自己就被放出来了?它真是又后怕又高兴。
“掖庭的人对你用刑了?”李令月见她身上脏污,发髻凌乱,不免上下打量她一番。
浣喜忙是摇头,并擦了一把眼泪水道:“事情未有定论,倒没人敢对奴用刑。”
李令月料定掖庭局也不敢对她的人胡乱用刑。再怎么说,她在宫中经营也是有些年月的,母后是不待见她,三宫六院四十七司,却少有不忌惮她睚眦必报的行事作风的。
浣喜委屈成这样,倒叫她忍不住嗔怪她一句,“这一没打你,二没吓唬你,只不过关你一晚,你就吓成这样了?”
“奴不怕别的,唯恐殿下在外头受她们的冤枉,无端背负一个恶名声。”浣喜解释道,“奴想过,若他们审问奴,奴就咬舌自尽,死也要维护殿下的清白。”
她一心想的护的,不过是她这个做主子的。李令月心生感动,面上却无过多表露,怪怨一句“死了还如何护我清白”,便提醒她道:“往后遇到这种事,定要沉住气,要始终相信,在这个世上,没人能伤得了我。”
浣喜点了点头,将眼泪擦了个干净。
“下去歇着吧!今日不必伺候左右。”李令月挥手,叫她退下。
“是,奴婢告退。”
浣喜走后,李令月转头问刘瑾,“你可有旁的事?”
刘瑾莫名,终是摇了摇头。
“那随我到书房,我需要你帮我一起,写一些东西。”李令月说着,率先出门,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她打算给昨日参加宴席的每一位宾客书写一封信件,以说明昨日李邦媛小产一事。
昨日宾客众多,这信件叫她一人来写,自是难写的。于是,她写好一封范本,便叫刘瑾帮她一起誊抄内容。
“这就是殿下想到的欲盖弥彰的法子?”刘瑾看罢信中内容,颇有些不安。“这要万一……”
“父皇叫我压下此事,我逐一书信,办法虽笨了些,效果却是极好。”李令月一边奋笔疾书,一边促狭地笑。
“恐怕信中内容若被你父皇知晓,他会大发雷霆。”
“只要大家不再议论,谁人心知肚明,父皇他是不会在乎的。”天子在乎什么,李令月从来都是清楚的。
更何况,若能因为此事使得从来只关心国家大事、帝王心术的她的父皇,也能稍稍关注到她一些,也未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