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昆蒂娜两人来到法兰王国边境附近的一边陲小镇,询问小镇的居民后找到了这里唯一的旅馆。
旅馆不大,两层楼,一层是饭厅兼酒馆,二楼有着七八间客房,装潢也有些差,不过好在算得温馨,打听的壁炉内燃烧着木柴,发出喀喀的声响,如同避风港一样,几个身着斗篷的旅人围着壁炉取暖。
昆蒂娜找老板拿到房门钥匙后,便独自进了房间洗澡,值得一提的是,欧文单独要了一个房间,他喜欢独处。
欧文并不急着睡觉,也不像昆蒂娜那样爱干净,看了一眼房间,发现实在太狭小后,只好重新下了楼,在大厅内拿出画板和颜料,开始自己每天雷打不动的乐趣,那就是绘画。
欧文也不知道要画什么,人的想象力是十分匮乏的,脑子里绝对想象不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即使是想象出了一些不存在的事物,也只是把亲眼见过的东西糅合拼加在一起,只能想象出自己认知之内的事物。
“罗德”
“罗德”
“罗德”
欧文喃喃自语着,开始画起罗德的肖像画来,他痴迷于此。
相反,欧文并不是一个疯子,在遇到罗德之前,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即使把他人当成臭虫,但脸也是和煦的。
所有都被幽禁在自己的驱壳里,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欧文深知这一点,自己并不能把想法强加于他人,他人自有他人的活法,无论是贫穷贵贱,快乐与否,总之,他们有他们的一套生活法则,自己不能理解他们,就像他们不能理解自己。
但遇到罗德之后,一切都变了,当你就快要接近真相和本源的时候,你很难克制住内心的情绪,欧文也一度失态,要是其他人都和自己一样,在狩首仪式那天,说不定就可以看到罗德的真面目了,在罗德人形外表之下,埋藏着的恐怖深渊,真理的源头,事物的终极。
不过好在三十年过去,欧文从那种疯狂中稍稍解脱出来了,可能自己与罗德一生再无交集,如此而已。
本来,欧文是这样认为的,在这参赛者近乎无穷的无限之路,想要再遇到同一个人,是很困难的。
本你他是这么认为的。
十分钟后。
一个陌生的沙哑声音传来,将欧文沉浸在绘画中的意识惊醒。
“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一位旅人摘下了自己的斗篷,双目盯着欧文的画板,咽了咽喉咙,目光中全是不可思议,那个男人竟然也在这里么?
“你”
欧文提着画笔的手一颤,不小心触碰到了桌浑浊的调色板,五颜六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我本来有机会,可以杀了这个男人的。”
旅人嗓音颤抖,完全不管欧文,就像是女儿刚死掉的父亲,看着女儿生前的遗物一样,伸出粗糙的手拿起了画板,盯着画的罗德。
欧文的画技高超,他所绘画出的油画可以接近百分之百的还原,旅人盯着画的人,和记忆中的男人一模一样,如同恐怖电影厉鬼造型一样的黑色长发,看起来温和的笑容,嘴角的肌肉正在轻轻抽动,极力隐藏着自己的轻蔑跑出来一样,他就是那样的男人,既于世俗投以白眼,又与世俗同流合污,这是最高明的处世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