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阮糕从医院接回家,季旁白看着一片狼藉的家,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
直到他看到那两个贼—老鼠和蛇。
它们吃东西吃得正欢。
季旁白差点没背过气去,他颤抖着指着它们的作案现场。
“你不是已经把它们送回去了吗?”
阮糕心虚道:“我......”
“嗯?”季旁白站在门口,根本不敢踏进家里一步。
“能不送吗?”
“什么?!”他大惊失色。
“它们陪了我很久了。”阮糕说:“我想让它们继续陪着我。”
“绝对不行!”和蛇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光是想想,他都要疯了。
阮糕有点低落,“真的不行吗?”
“有我没它们!”
阮糕走进屋子里,一手一只,歪着脑袋,左看看,又看看,犹豫片刻,居然说:“不然我把它们都吃了吧。”
季旁白彻底惊呆了:“你刚刚不是还舍不得它们,这怎么就要吃掉了?”
“我把它们吃掉,我的身体会吸收掉它们,这样它们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她的想法真的太可怕了,还有理有据的,她将来会不会想让他一直陪着她,然后把他也给吃掉啊。
他赶紧打消她这个危险的想法。
“你们呆在一起这么久,都有感情了,你怎么可以吃掉它们呢,你怎么吃得下去呢,吃掉就什么都没有了啊。”季旁白继续说:“它们真的没了,你一定会很难过的。”
“而且蛇还是吃老鼠的,你看它都不吃掉它,这也就是因为它们之间有感情了啊!”
“再说了,你要是想它们了,也可以随时去看它们啊,你把它们吃掉,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它们了。”
阮糕轻叹口气:“那好吧。”
她把它们塞进皮箱里,皮箱都被咬出一个洞了。
她拎起皮箱出门。
季旁白拉住她,“我开车送你去。”
透过皮箱的洞,他还能看见那绿绿的眼睛,又是一个激灵。
到了墓园。
陪着她将那两只动物给放了。
阮糕却忽然非要去山顶。
他看着那一片坟墓心里怵得慌,还没来得及拒绝,却被阮糕一把抱住腰,腾空而起,忽然的失重把他吓得腿直扑腾,蹬了好几下大树上竖起的树杈子。
山间清爽的风拂过他的耳畔,耳边还有小鸟叽叽喳喳飞过,他死死抱住阮糕的腰,震惊地看着下方一掠而过的林木,坟墓,土地。
他居然飞起来了......
阮糕抱着他停在了一片花海里,然后蹲下来,撅着屁股就开始就地刨坑,连泥带土把花的根都给挖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花粉过敏啊。”季旁白顾不得回味飞翔的感觉,慌忙去拉她,“你挖花干什么!”
阮糕不理会他,继续吭哧吭哧挖了一堆花出来。
季旁白拉不住她,也有些生气了。
“你干什么啊!别挖了!”
阮糕终于停了下来,她的袖子上,膝盖上,手上,脸上都沾了泥土,她把地上的一捧五颜六色的不知名野花都抱了起来,然后举起来捧到他面前:“赔你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