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旁白欲哭无泪,倒是你大可不必这么热情好客。
阮糕回忆了一下:“我之前去过的洋鬼子餐厅就是这样,叫什么烛光晚餐。”
“是不是还挺浪漫的?”她双手捧着小脸蛋看着他。
倒是很像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前提是蜡烛不是白的,他们也不是在坟墓里。
这个场景,诡异又森冷。
“......”浪漫个鬼。
可惜他现在说不出话。
“吃吧。”阮糕一声令下。季旁白的手就不自己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向烤鸡抓去,塞到了嘴里。
阮糕一直盯着他看,见他表情痛苦,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你不爱吃?”
“......”你自己看看这是人吃的吗?
季旁白回答不了,只能按照她的指令,机械地拿着东西吃,强忍着一阵又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阮糕拍拍手掌,给他解了咒。
季旁白再也控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全部都吐了出来。
阮糕看着一地的呕吐物,嫌弃地皱起了小脸,连带着也嫌弃起季旁白,但看着季旁白那张阳光清朗的面庞,硬生生忍下了。
她从来没有过朋友,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她得对他好些。
“你把这些清理干净。”
小鬼原本守在桌子边,听了阮糕吩咐,立马弄来了清洁工具,将地上清理干净。
季旁白俯着身继续干呕,过了好一会,季旁白才直起身来,阮糕从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他。
“擦擦吧。”
正擦着嘴,季旁白感觉腿部有点奇怪的触感,他垂头一看,一只肥硕的黑色老鼠正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眼珠子还冒着绿光。
季旁白吓得一个弹跳,他不停挥舞着手想将那只老鼠从身上弄下去,奈何那只老鼠灵活地很,在他身上不停游走,两排白色板牙似乎要从他身上咬一口肉下来。
谁知道这坟墓里老鼠是不是吃尸体长大的,会不会有什么病毒。
季旁白正慌得不行,就在这时,阮糕伸出手将老鼠从他身上揪了过去,然后把那只老鼠抱在了怀里。
阮糕茂密蓬松的鸦黑长发铺在身上,没见过有几个人的头发能多成她这样的。
她的脸很小很小,但有点婴儿肥,显得很幼态,她的皮肤,比纸还白,和乌黑的头发对比得更加鲜明。
颜色纯正的黑瞳孔,是一潭死水。
她的手很小却丰润,此时正缓慢地轻轻地抚摸着那只老鼠。
这只老鼠很大,几乎和猫崽差不多大小,毛发黑不溜秋,这时竟也乖顺地窝在阮糕怀里,任由她顺着毛发抚摸。
过了一会,阮糕把老鼠放到桌上,看着它吃东西。
真的就像是养了一只宠物一样。
季旁白看得寒毛直竖。
脑袋里忽然晃过秦永形容她的那句话:恐怖片里的漂亮洋娃娃。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糕已经坐到了他身边,季旁白才回过神来。
他僵硬着身子不敢挪动。
阮糕歪着脑袋冲他笑,她的气质复杂,纯如白纸,颓如灰烬。
但笑起来的模样,就像一张白纸慢慢燃烧成灰烬,其间,火光明灭,火星跳跃。
两人并排坐着,挨得很近。
过了一会,季旁白的手悄悄地摸进了她的兜里,摸到了手机。
阮糕垂头看着他摸进自己兜里的手,神情难辨喜怒。
季旁白咽了口唾沫,他的手还在她兜里,他的手握了个空,慢慢地抽出手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季旁白试图和她谈判。
阮糕的小脸依旧天真明媚:“就是来做客呀。”
“客也做完了。”季旁白深吸一口气,问:“我能走了吗?”
她打开怀表,凌晨三点。
“都已经这个点了,明儿再走吧,你今晚就在这和我一起睡吧。”好久没人陪她睡了,之前她最喜欢抱着阮糖一起睡觉。
“和你......一起......睡?”季旁白惊得说话都磕巴了。
他就知道这女鬼觊觎他的身体。
都怪他身材太好,还拥有着八块腹肌。
她垂涎他也很正常。
呜呜呜......
阮糕笑嘻嘻的,“是不是很高兴?”
他原来是很高兴的,可是现在他高兴不起来了。
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是一刀一刀又一刀啊!
他看了一眼墓室里唯一的棺材,他猛地摇头:“我不困。”
再说,这种情况,他能睡得着才怪。
“我困了。”
“那你自己睡吧。”他反正不睡。
奶糯糯的声音说着威胁的话:“你不乖哦,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你现在在我家,我让你睡,你就得睡。”
“......”这是什么混蛋逻辑!
“我趴在桌子上睡就可以了。”
“不行!”阮糕的脸上又开始聚集风暴,风雨欲来:“听我的。”
季旁白很识时务地选择不和她对着干,主要是干不过她。
“听你的,听你的。”他立刻点头如捣蒜:“你别再对我用法术了!”
那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真的太惊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