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吸血女鬼(2 / 2)朱颜杀首页

“什么?”朱颜眯眼。

林夕夕被他一双桃花眼一电,险些跌落座椅,于是镇定了意乱情迷的心绪,咽了咽口水,软软道:“……人家的意思是,你空长着一副男人的皮囊,可是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女子啦!”

“嗯?”朱颜再度眯眼,眼角的坠泪痣随之晃动,平添一丝不属于男子的媚气。

林夕夕心跳再度起伏,夸张地捂着胸口道:“咳咳!你自个儿不觉得?你瞧瞧你,心细如发、温柔善良、美丽动人、粉雕玉琢……关键是不近女色!就连名字都是女人名!你说说,你的灵魂真的不是女的?”

“咳咳……你这想法是极度不科学的,”朱颜清清喉咙,兀自转移话题:“你真认为死者是心脏病突发而亡的吗?”

林夕夕瞪大了眼,不满道:“今天是休息日啊,老大!”

朱颜进入自言自语境界:“死者颈静脉怒张由锁骨上延伸至耳垂方向有一条青筋如小指粗细,这是右心功能不全所引起。皮肤、口唇和指甲出现暗紫色,这与机体组织长期缺氧,肾上腺皮质功能降低有关。我将冠状动脉作间隔二至三毫米的多个横切面,观察到有粥样硬化斑和血栓,这些都证明死者确实患有严重心脏病,并且在死前的确是心脏病发。”

林夕夕招来服务员,笑眯眯:“特嫩牛扒,黑椒汁,全熟,谢谢。”没好气地瞟了瞟对面径自滔滔不绝的家伙,“两份。”

朱颜抬头,微笑:“三分熟,谢谢,”又继续对着林夕夕,面容严肃,“但是,突发心脏病的诱因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死者面部表情惊惧扭曲,显然生前受过非常严重的惊吓,而正是这过度的惊吓导致了心脏病发。”

林夕夕:“再来一瓶法国波尔多红酒,加冰,谢谢。”

“喝什么红酒啊,来,我这儿有梅酒。”朱颜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常常随身携带的小巧铜酒壶递了过去,酒壶比他的巴掌还小,也不知是仿古还是真就是古董,壶身斑驳,浮雕着一株并蒂莲,栩栩如生,透着一股子神秘的古老气息。朱颜见林夕夕大翻白眼,一点也没有接过的意思,耸耸肩,打开盖子自己喝了一大口,话锋一转,“死者嘴唇、全身肤色冰凉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推断,必定已有尸斑形成,然而十足十奇怪的是,死者全身上下,哪怕是尸身最底下不受压迫部位也未见零星半点的尸斑,更奇怪的是你验完尸身之后却说找不到任何机械性外伤伤口,那么这血又是怎么流失的呢?”

林夕夕终于凝起了眉头:“这个问题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有看法了?”

朱颜脑海中又清晰浮现视频里那具男尸的脖间血洞,“死者也没有内出血,会不会……并非没有伤口,只是我们找不到伤口?”

林夕夕一愣,摆摆手,“不可能,死者全身我都翻遍了,就连头发丝儿都仔细研究过了,又怎么可能会遗漏这么重要的线索!”

朱颜眼中凝聚幽深目色,沉声说:“最近已经有三起一模一样的案件,所有的死者体内外无任何创伤,无病史,体表无针孔,所有的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哪怕一滴血迹,这在法医界是绝无仅有的案例,就连我的老师也一筹莫展,案件这么胶着着也不是办法。如果科学无法解释的话,不妨采用开放性思维思考。”

林夕夕失笑:“老大,你可是向来信奉科学的啊!关于命案,如果法医界都解释不通的话,难不成我们还真要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你是不是最近看太多神话剧,脑袋被拐偏了?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我可不敢逼你陪我煲剧了!”

朱颜面容又严肃了几分,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世间的许多事并不是我们小小人类所能触及的。很多东西,所谓的正常推断并不能找出事实的真相。”

林夕夕双目茫然:“老大继续,小的洗耳恭听。”

朱颜顿了顿,缓慢启齿:“如果我的推断没错,那么——死者的血是被吸光的。”

林夕夕扶了扶往下掉的黑色镜框,咋舌:“吸、吸光血?你别吓我行不?死者虽然是死在郊区,但怎么说咱们这儿也是热热闹闹的大城市,怎么会出现把人血吸光光的危险动物?你以为暮光之城啊!我说老大,我最近没强迫你陪我一起看吸血鬼电视剧啊,不都是逼着你看清穿剧吗?你要发挥你强大的脑动力,也应该把凶手想象成大清朝的吸血僵尸吧?”

这时服务员呈上两份牛扒,倒好两杯红酒又安静退下。

朱颜捻起酒杯轻轻摇了摇,啜了一小口红酒,觉得没自己的酒好喝,将酒杯一推,又喝了一口自己的梅酒,“死者胃内食物全部成乳糜状,只有极少的饭粒、蔬菜残渣,食物已进入大肠,大约是在饭后四小时死亡的……”

林夕夕黑着脸瞅着盘中的牛扒,开始觉得胃部在大量分泌胃酸。

“那么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而这个时间点正是……”朱颜突然缄默,正琢磨着该不该把未说出口的“吸血鬼经常出没的时候”说出时手机铃声又响起,他一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张队”时,立马接起:“张队?”

张警官那头正在案发现场,声音夹带着隐忍的急促:“你现在人在哪?我这边发生大命案,需要你的帮忙。”

朱颜,年二十八,在还是二十六岁时就拥有美国纽黑文大学法医学博士学位学历,当还在校时就已破案无数,在业内颇具声名,从业以来更是为刑事侦查解过不少难题。如今是刑侦队队长张警官的最佳破案拍档。

朱颜胡乱咽下口中没来得及咀嚼的牛肉,问明大概情况及具体地址便匆忙挂了线,对一脸沮丧的林夕夕说:“赶紧吃,吃完即刻去案发现场。”

林夕夕强忍住胃酸,哭丧着脸说:“我吃不下。”

朱颜又优雅地叉起一块带着血丝的肉块放进嘴里,含糊道:“怎么,还不饿?要不打包一份去现场吃?对了,这次命案非同小可,案发现场同样是在郊区的小树林里,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死的共有两人,尸体发现的时候残缺不全,血肉模糊,五脏六腑都被掏空,肠子流满一地……啊,你怎么了?”

餐桌底下传来林夕夕哇哇的干呕声,呕完脸色苍白弯起身子却又不小心瞄到朱颜盘中带血的牛肉,又弯下去一阵折腾。折腾完之后无奈地苦对朱颜,欲哭无泪。虽说她已跟随朱颜三年之久,也亲自动手解剖过不少人体,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谈笑间进餐与尸检紧密结合和谐共进的高级变态境界。

也只须臾之间,朱颜放下刀叉,喝了半杯红酒,擦净嘴巴,还不忘招来服务员把林夕夕没动过的牛扒打包,连同没喝完的红酒一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