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萧长临还是不解,他却不再演示,连忙披上了一件外衣。一旁的萧长临还想再看,裴锦衣却摇摇头:“殿下,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秘密,这么寒冷……总不好让我光着背供你观赏吧。”
裴锦衣怡然自得的在桌子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壶干净的茶。
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东西,裴锦衣便拿了一份糕点吃了几口,一旁的人果然魂不守舍的坐了下来。大概是这秘密太让人惊喜,萧长临还没消化过来。
终于知道了裴锦衣所言非虚,萧长临的酒是彻底醒了。
他叹了口气,忽然对裴锦衣转变了态度:“孤一言九鼎,你的秘密孤知道了,你有什么要求也尽管向孤提。我会为你做到。”
两人坦诚相待,裴锦衣想了想,也不客气的说道:“你只将我当做妻子看待便可,我不会阻挠你做别的,要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不过是为了自保。我一个南凌之人,来到异国他乡若是没有背景,恐怕会受人欺负。我之前已经受够了公仪肃对我的欺辱,所以在北越……我只想当一个正常人,按规矩行事罢了。”
“殿下若是想纳妾,我不会阻拦。”裴锦衣朱唇轻启,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字字珠玑,“以后就是同住屋檐下,仰仗殿下罢了。”
这些要求简单,萧长临并非做不到。
这些理由无外乎是他要自保,依靠着萧长临的权势。他听了后并无异议,萧长临并不觉得一个只要妃位的质子能有什么本事。想保全一个人还不容易,只要他不做什么谋反的大事,太子府内随便他怎么做。
萧长临并不喜欢情爱,年少时母后与宫中的几位妃子斗了好多年,就是她说怕儿子在宫内不能平安长大,只好忍痛托付给了当时的大将军凌岩,从此一待便是十多年。
宫里的那个幕后黑手至今没有露出真面目,但王皇后猜测估计就是哪一位善妒的妃子,从中作梗,导致皇室血脉并不长久。
若是公主,倒是都能平安长大。
可若生下来的一旦是皇子,总是活不过六岁这个坎。
婉贵妃所生儿子幼年时得了场大病,一烧不醒,再次清醒以后他的神智就永远停在了那般年纪。就是因为智力不足有些痴傻,可看起来又与常人无异,同样也平安长大了。
萧长临其实并不算嫡长子,在他之前皇后还生了一个哥哥,可不满三岁的时候被宫女带出去玩失足落水,一命呜呼。那随行的宫女全都被杖毙,所以他母后才日日胆战心惊。
唯独送到了军营才勉强松下来一口气,凌岩是王皇后的亲叔叔,所以她才敢冒这个险,美其名曰让太子历练一番。
在此之前,几位皇子皆因各种原因死去,皇室血脉摇摇欲坠。
后来他爹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剩这两个儿子平安长大,后宫也再无所出。萧长临顺理成章成为嫡长子,从军营回来后便入主东宫。
萧长临其实大抵是知道皇室命脉垂危,或是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也是为什么他迫不及待想拥有那秘密。
两人达成了共同协议,可问题来了。
以后该如何自处?
此时的裴锦衣已经将衣服全部穿戴好,但脱去了那一身喜服,面上容颜不减,身上衣服却不如刚才那般艳丽倒是只剩寡淡。萧长临后知后觉,他愣了片刻说道:“今天……”
“殿下要尽量与我装作恩爱夫妻吧,也省得那些外臣与宫女觉得我不受宠便随意欺凌了去。”裴锦衣转身上了床榻,面目和善,没有半点拘谨扭捏。
他显得大方,萧长临身为太子也不好与他表现什么不对劲的。
左右都是男人,就算这人长得比军营那些糙汉漂亮了些,那也是个男的!萧长临心想,待他如兄弟那般也不错。这样一想,他手上动作利索多了,坦然脱下了自己那层喜服。
“那我私下就称呼你一声锦衣吧,你我以礼相待便可。”他褪去衣物,拿了另一床被子在床榻上缓缓躺了下去。
太子的床铺很大,裴锦衣睡在里面,两人一时之间默不作声。
但裴锦衣又想到一个问题,坦率问道:“明日一早,是不是要进宫面见皇后?”
这是宫里的规矩,凡皇室贵族娶妻,女眷第二日便要来到宫里对皇后请安。若是刚好赶上节庆日,到时候就是宫内所有女眷都要来交谈。
但裴锦衣是男子,请安的规矩不能少,和那些女眷交流的一个环节却可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