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帆失踪了。
汤婷问简皆鸣有没有见到沈帆,简皆鸣下意识看向了苏子规。
伊潭原先就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和人亲近,苏子规只需要做出高冷的样子就不会被怀疑。
感受到简皆鸣的目光,苏子规给了他一个wink。
一向严肃不爱笑的人一旦笑起来会让人觉得格外美,高冷御姐做出俏皮样子也会格外让人移不开目光。
如果他不是女装大佬的话。
简皆鸣僵硬的移开视线,说没看见。
汤婷脸色变了变,“如果再找不到他,我们得想办法报警了。”
简皆鸣又去看苏子规,对方却在低头磨指甲。
简皆鸣只好点点头,“嗯……好,报警。”
汤婷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简皆鸣,你听清楚了没,沈帆是失踪了!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我当然担心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简皆鸣不善于撒谎。
他觉得他的这位“好兄弟”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汤婷不再说话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简皆鸣会这么冷漠,她有些呆愣,让简皆鸣找到机会直接越过她离开了木屋。
他走在树林里,背后有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沈帆死了吗?”
“大概死了吧。”苏子规在后边说。
简皆鸣沉默,这也许就是农夫与蛇,不同的是他还没能为沈帆做什么。
他以为他能有好朋友,可以体验一下热血漫画里面将后背交给朋友的感觉,结果他交出了后背,朋友一脚把他踹进了深渊。
“他是宋家看上的人,死掉是迟早的事。”身后苏子规继续说。
“你难道没有看到过他的红包吗?”
简皆鸣回头去看苏子规。
“你手中的红包是我的,他手中的红包是宋兰的。”苏子规上前几步搂住了简皆鸣的腰。“不过他既然打定主意要你替他去死,又怎么会让你发现他的马脚呢?”
简皆鸣听了心情就很不好,再加上这个动作让他觉得别扭得不行,于是毫不客气将苏子规的手甩开了,苏子规不管不顾的又去抱他。
“叮!触发约会氛围,请在一分钟内亲吻你的任务目标,时间不少于三十秒。”
突兀的任务发布打断了简皆鸣反抗的动作,他现在无比尴尬,他能听到体内细胞都叫嚣着拒绝。
伊潭的身体本身就很高,和他站在一起完全没有小鸟依人的感觉,简皆鸣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势上都矮了她一截,现在这个身体里面是偏执狂苏子规,他更觉得自己像一颗孤苦无依的豆芽菜。
他心里头苦,他就是一个黄连精。
不过是一个任务,闭着眼睛把他当女的不就好了。
简皆鸣心一横,将苏子规扯着领子拉过来,“亲我。”
苏子规有些意外,但他没有问简皆鸣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他没有迟疑,低头将唇覆了过来。
只不过是蜻蜓点水一般,软软的唇瓣碰了简皆鸣一下就要分开,简皆鸣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了回来。
没有任何接吻技巧,简皆鸣张嘴就咬,苏子规像纵容一个顽皮的孩子,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苏子规微张着嘴,等简皆鸣的舌头贼一样的探头探脑进入时,蛇一般的缠了上去。
苏子规的吻很霸道,掠夺着简皆鸣口腔内的液体与空气,每一处都要细细检查留下痕迹。
他不断的侵略与索取,给简皆鸣的感受就是鬼子进村。
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已经响过了,简皆鸣去推他。
充满着力量的身体像一座山,他只要将简皆鸣一抱住,简皆鸣就会有被蜘蛛吐丝捆住的危机感。
或许这就是捅到马蜂窝了吧。
简皆鸣离窒息身亡是那么近,他不知道原来接吻可以搞出生命危险。
他迷迷糊糊,被人轻轻拍着背。
“我非常高兴。”他咬着简皆鸣的耳朵尖,“你愿意和我亲近。”
“我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你不会将我抛弃在黑暗。”
“我从没对你失望过,以后也不会有失望的时候。”
苏子规像一位正在念咒语的巫师,他语气慢悠悠的,带着一种无法抵抗的困意侵袭着简皆鸣。
简皆鸣觉得很累,他慢慢闭上眼睛。
沈帆在梦里冲他笑,少年人温暖的笑容逐渐变成了扭曲的怪笑。
“厄运为什么偏偏降临在我头上呢?”他又哭又笑,“世界上的人这么多,我离那个该死的村子那么远,凭什么偏偏选中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死?”沈帆抓狂的用指甲去划自己的脸,“我为什么要死?”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停的嘀嘀咕咕,“谁也不想被活埋,没有一个安稳长大的孩子会想象得到活埋的痛苦!”
“土埋到我胸口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法呼吸了,我拼了命的求他们,他们却希望我快点死。”沈帆又开始抓自己的头发,他一扯,就扯下许多头发。
“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宋兰不是已经选上你了吗,明明你也梦到了!”他通红着眼睛瞪过来,冲过来抓着简皆鸣,恶狠狠地掐住简皆鸣的脖子,“不是说是好兄弟吗?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简皆鸣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他转动眼珠,轻轻一挥手就将沈帆拨开。
“那我为什么要死?”
沈帆的手又在空中虚抓两下,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求一块浮木,最终还是被卷入水底。
简皆鸣醒来的时候脸上是湿漉漉的,他摸了一下脸,发现眼睛肿了。
所幸我还是存有眼泪的,简皆鸣突然的想。
他在木屋里醒来,木屋已经破败,他走出去看,屋外的溪水都干涸了。
他往四周看,山上山下的屋子都被绿色覆盖,这个村子早就没有了一丝人气。
树林里除了鸟鸣没有别的声响,他孤单的站在废弃了的村庄里仰头望着天空。
他惬意地行走在草地上,路过浅浅的流水时他脱了鞋踩过去。
冰凉流动过他的脚背,他由心叹一句爽。
他一路走着,一路听着鸟雀追着他,翅膀扑腾扫过他的脸颊。
他从白天走到黑夜,又从黑夜走到白天,经过的地方都是无比僻静。
他遇不上另一个旅者,这条通向山外的路长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