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叫她。
师祤舔了舔干涩的唇,厉声问道:“谁?!”
“公子,小人师齐。”
男人声音里带着一些隐忍和痛楚。
姓师?
师祤反应过来可能是原主的人,她回过头想看江孟园,却因为黑暗而看不清那一双清亮的眼。
这时师祤才意识到,对方正紧紧地拽着她的袖口。
抿了抿唇,师祤轻轻地抽回手,然后小声说道:“应该是原主的人,我去看看,你……”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你别怕,也别出来。”
她以男装示人,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进来。”
“公子,小人、小人终于见到您了!”师齐跪在师祤面前,黑夜遮住了他的表情。
师祤快步过去关上了门,屋子里的血腥味没了出口,瞬间涌到了师祤面前。
她强忍着想要作呕的心情,低声问道:“你受伤了?”
师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便说道:“小伤而已,公子不必在意。”
两个人都刻意压低着声音,让这个夜晚显得诡异了起来。
师祤根本不知道师齐的身份,师齐找原主是想作什么,师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问题萦绕在她的耳边,她只能沉默不语。
她不说话,师齐也不说话,一时间,只有尴尬在这个小环境里蔓延。
打破尴尬的是穿好衣服,从内室走出来的江孟园。
“夫君?”
“你怎么出来了?!”师祤摸着黑,两三步跨过去,护在江孟园面前。
师齐更是惊讶,他不由自主地说道:“公子,您和江家大小姐……”
话刚说出口,他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不妥,立刻闭了嘴。
人还在地上跪着,江孟园安抚般地拍了拍师祤的手臂,缓声说道:“先起来吧,夫君,夫君她最近出了些事。”
一听说师祤出了事,师齐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公子出什么事了?”
师祤哪儿知道自己出什么事了,她求助般地回头去看江孟园。
可是夜太黑,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夫君,先把灯点上吧。”江孟园没有直接回答师齐,反倒是对着师祤说。
等师祤点了灯,她才看清跪在地上的男人,半个身子都染了血。
“你……”师祤皱着眉,说道:“你还是先起来吧。”
说完,她去看江孟园,却见对方已经戴上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面纱。
“夫君前段时间喝酒,呛得狠了,昏过去的时候摔倒了脑袋。”江孟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她醒来之后,就只记得要给师家报仇这一件事了。”
她这么说,师祤在旁边听着,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屋子里可就她俩还有师齐,这万一师齐要做什么事情,她俩可不一定能牵制住他。
师祤偷偷地拿余光瞥江孟园,却对上了对方那一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
只是,师祤总觉得,这份平静下面藏着的是谁都不能窥探出的畏惧。
她整了整思绪,配合着江孟园,问道:“你说你叫师齐,你是我师家的人?”
透着烛光,师齐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师祤,他的声音颤抖着,却不止是因为疼痛,“公子,您、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师祤的语气也很沉重,“不过,我知道,师家的仇还等着我去报……你先起来。”
她还是不习惯有人跪在她面前的模样。
江孟园拉着师祤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她对着师齐说道:“你也莫要跪着了,夫君近日本就心思郁结,你还受着伤,就别跪着了,坐吧。”
师齐眼中震惊更甚,他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小人就不坐了,脏了这凳子,”师齐顿了顿,说道:“公子真的还想给师家报仇吗?”
他以前是知道的,师祤把江家大小姐赶去偏院,就是想着早日吞了江家的钱,他们也好有钱去做要做的事。
可是如今,他家公子失了忆,还把江家大小姐从偏院接了出来。
到底是受到了江孟园的蛊惑,还是他家公子另有他想,师齐不敢猜。
他可以掩藏着打量的目光,可是却没有逃过江孟园的视线。
她猜测一般,问道:“你是从赵家逃出来的?”
师齐猛地一震,他压低声音应道:“不知江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最近几天,夫君调查出当初之事,赵家也有参与,”江孟园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见你伤重,没想到真的是赵家下的手。”
师祤的视线一直在她和师齐身上来回,见江孟园拽了拽衣服,知道她是冷了。
她想了想,解下了披着的外衣,搭在了江孟园身上。
师祤没有去看江孟园惊了一下的表情,只是对着师齐说道:“我知道了,给我师家报仇事大,但是人没了什么都难说,我找人来,你先跟着先下去疗伤,换身衣服,白日里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