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于自己发现中的南知忧并没有听见柳羡月那声吸气,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叫窦存福进来。
嘴都还没张开,柳羡月身子忽然歪了歪,往南知忧这边倒下,好在手及时的撑住南知忧的肩膀,保持了平衡。
南知忧茫然抬头:“怎么了?”
柳羡月咬了咬下唇,委屈的道:“方才陛下突然拉臣妾入怀,臣妾旧伤未愈,想必是伤着了。”
南知忧被她说得脸又是一红,呐呐道:“那,那你脚没事儿吧?”
“很疼,陛下替臣妾看看?”
微微上扬的尾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勾引之意,柳羡月一手捏住裙边,就准备提起裙来。
南知忧连忙捂着眼睛转头。
身后传来忍俊不禁的清丽笑声,南知忧这才意识到又被柳羡月逗弄了。
她有些羞恼,站起身走到一旁,两手叉腰,颇有些准备斥责人的气势。
“梓潼,你不要闹了啦,朕真的有事,你的脚,带会儿叫御医来看看。”
出口的话却与姿势表情大相径庭,叫人一眼看穿她的色厉内荏。
柳羡月含笑应是。
今日逗弄得够多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不过她很期待,她的阿琅急了会如何咬她。
笑吟吟走到南知忧面前,南知忧几乎是立刻进入戒备状态,警惕的看着柳羡月。
然而柳羡月只是伸手理了理南知忧有些凌乱的衣襟,温柔道:“陛下害羞的样子真是动人。”
说完,不等南知忧有任何反应,俯身行礼,转身就走。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南知忧听着这似乎在话本里看过的话,呆呆的看着柳羡月清瘦纤细的背影出了御书房。
她懊恼的跺了跺脚,同时深刻的意识到和柳羡月打好关系的必要性。
有的人是馒头,外面什么样里面什么样。
有的人是包子,外面看着软乎乎白嫩嫩,里面却不知道是什么馅儿的。
娶了这样一个长得好看,性格不软,会撒娇会调戏人的皇后,南知忧已经可以想象到谢延被柳羡月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未来了。
只怕是到时候柳羡月让谢延抓狗,谢延不会去撵鸡,让谢延往东走,谢延不会往西去。
同情谢延的同时,南知忧心里还莫名多了几分酸涩。
谢延这孙子,怎么就那么有福气娶到了柳羡月。
她好像更讨厌谢延了。
不过南知忧马上又安慰自己一番,没事儿,柳羡月可是她的儿媳呢。
把那些莫名其妙不知为何而来的情绪抛出去,南知忧揉了揉脸颊,确定脸颊温度下去后,扬声叫窦存福。
窦存福推门进来,笑眯眯的道:“陛下有何吩咐?”
窦存福笑得春风得意,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
里面还有大家成年人奴才都懂的暗示。
南知忧实在是直视不了窦存福的笑,别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明白吗?”
窦存福心领神会:“奴才明白,明白。”
南知忧想的是,毕竟丞相和太尉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与柳羡月在御书房这么一遭,着实不雅,她怕到时候谢延回来后知晓,会对柳羡月有微词。
但她看窦存福的表情,总觉得他意会的是另一件事儿。
“朕与皇后什么都没做,”南知忧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了柳羡月的清名,“你别误会。”
“奴才明白,明白的,陛下放心。”
窦存福还是一脸的“奴才都懂”。
南知忧觉得无力,她和柳羡月之间真的很怪,但是她说不出来怎么怪。
所以觉得该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见南知忧满脸纠结浮躁,窦存福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道:“陛下为了破除宫中皇后娘娘被冷落的传闻,特意设计今日这一场戏,陛下放心,奴才都明白的。”
南知忧眼前一亮,面上躁意一扫而光。
“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她就坡下驴,顺势道。
窦存福嘿嘿一笑。
御书房一事便又一次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午膳后,南知忧去了慈宁宫,去找望春和雀儿。
她告诉二人,自己夜里准备去平王府。
雀儿诧异道:“娘娘若是想见平王,召入宫便是了,何必出宫呢?”
南知忧严肃的看着她:“谢延在平王府,哀家怀疑他不肯回宫,平王拿他没有办法,哀家准备亲自去把他逮回来。”
望春忽然问道:“娘娘为何突然急着把皇上找回来?”
她看着南知忧,眼神带着锐利的探究,一扫身为奴婢的谦恭,直直的目光仿佛想要看透南知忧的心一般。
她问:“娘娘与皇后娘娘,在御书房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