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春雷声开场,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山间的雾气被冲刷干净,外面的青山就跟刚洗过的玻璃一般干净透亮。
早上下雨,住在山下的工人和大师傅可能要晚点上山。
云端下楼去五楼厨房,从冰箱里面拿了两个素菜包子热上,又给自己煮了一杯热牛奶,这就是她今天的早饭。
吃完早饭,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担心昨天离开的工人没把门窗关好,让雨飘进来了,赶紧去一楼看看情况。
一楼大门是关着的,有一扇窗户没关好。
突然又一声惊雷,即使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也显得特别大声,吓了云端一跳。
又是轰隆隆的一声惊雷,屋里的灯光全部熄灭。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红瓷围绕的那块硕大暗红色的石头,又很快归于黑暗。
整栋楼暗黑一片,比惊悚电影里的荒村公寓还吓人。云端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走到窗边,又是一声轰隆隆低沉嘶吼的惊雷直直地劈下来,云端惊恐地发现,那道雷,竟然好像是劈她来了。
她下意识地跑,试图躲开,她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跑,只知道自己一路上撞掉了不少瓷器,然后一头磕在那块诡异的暗红色的石头上。
还不等她挣扎,那道来势汹汹的惊雷直接劈她身上。
晕过去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意识:
好家伙,这就是被雷劈的感觉!好他妈酸爽!
好家伙,刚才真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
“云端醒了没有?”
“还没有。”
“这都昏迷两天了,不是说都是外伤,没伤到脑子吧?”
“孟院长你别急,丁护士长去中医门诊部那边找人了,说请李大夫过来看看。”
耳边叽叽喳喳的都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人扒拉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疼的她皱眉。
有人惊喜道:“哎,云端皱眉了,是不是醒了?”
孟华推开毛手毛脚的医生:“你给我起开,你压到云端手臂上的伤口了。”
那人尴尬地笑笑:“那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孟华也松了一口气,对疼痛有反应,说明人应该没大事。
如果云端真这么一下去了,他真是死后到了地府,都没脸去见老朋友。云家,就云端这一根独苗了。
云端感觉自己好像被封印住了一样,手脚动不了,眼睛睁不开。
想到那道雷,唉叹一声,她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妖孽啊,老天要这样劈她。
她的花容月貌是不是全毁了?
脑子里还在默默吐槽,很快,她发现不对劲,她脑子里多出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此刻,如果她能睁开眼睛,眼睛瞪成铜铃都不足以表现她的慌张。
这个人也叫云端,七十年代、身体虚弱、爸妈早逝,爷爷把她带大,五年前高中毕业被送到永平县第一附属医院当护士……
这个成长经历,前半段几乎可以说是和她一模一样啊!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就像一个被捆绑的人寻求自由一般,突然,好像什么东西给她松了绑,她感觉一身轻松,睁开了眼。
“瞧,这不是醒了么。”
白胡子、光头、老大爷,手里还拿着一根银针,老中医的代表形象了。
孟华和丁梅感激道:“谢谢李大夫,还是您有本事。”
“哈哈哈,你们也别急,小丫头没什么事儿,就是身体弱,上次又受了惊吓才一直醒不过来。好好给云护士补补身体,慢慢养着吧。”
这姑娘从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以前的富贵人家有办法。现在嘛,吃饱饭都不容易,他也不敢说能养好的话。
孟华和丁梅夫妻俩送李大夫出去,云端垂下眼睛,遮住自己的心思。
这几个人,她全都认识,孟叔叔是他爷爷的朋友,也是这个医院的院长。丁阿姨是孟叔叔的妻子,是医院的护士长,平时都很照顾她。
对他们,对这个医院,她熟悉的就跟陶艺馆里这一年朝夕相对的工人一般。
病房里的白墙,墙脚到墙面一米高的地方刷了一片青色的漆,还有黄色的门窗,完全是她老家那套七八十年代老房子的既视感。
脑子里一片翻江倒海,左手摩挲着右手手腕内侧那颗熟悉的朱砂痣,她好像,真的穿越到七十年代了。
又惊又喜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