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雪被她抓住手,脱身不得。
黑暗中,他能感受到了叶文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害怕,好像还没有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好,我不走。”陈映雪只好坐在床边,轻拍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叶文静恢复了平静。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她一伸手,才发现少年的衣服都是湿的,“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你该打把伞的。”
陈映雪笑了:“叶小姐,哪有小偷打着伞,光明正大地入室盗窃的?”
“也是哦。”叶文静歪着脑袋,忽而反应过来。
“既然小姐没事,我也该走了。”
“等一下。”叶文静又拽住他的衣袖,“难道你就不愿多陪我一会儿吗?我有那么讨厌?”
黑暗中,陈映雪看不清她脸的表情,但从语气里,可知她是十分不舍的。
“我……当然很愿意陪小姐聊一聊。”
或许正是看不到彼此的缘故,叶文静不那么拘束了,格外健谈,絮絮叨叨地谈起自己的童年经历,谈到叶平生是如何狠心把儿子送战场险些战死,谈到她母亲如何被叶平生的小妾害死,又谈到父爱缺失的童年如何悲惨。
往事种种,一提起就叫人落眼泪。
陈映雪同理心强,心里下起了雨,忍不住把叶文静抱在怀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她。
叶文静没有拒绝,就在陈映雪的怀里,哭累了,便继续睡去了。
安顿好叶文静,陈映雪才离开丞相府。
外面,雨已经停了。
街雨水横流,能听到雨水顺着树叶滑落的滴答声。
有打更人顺着墙脚路过,手敲竹梆子,拉长了声音吆喝。
陈映雪走在街,心想月黑风高杀人夜,往往在万籁俱寂的雨夜里,会发生杀人凶案。
像风萤月那般杀手,应该会在这样的夜里出手吧!
可怕的念头方才浮脑海,就有两道身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在前,另一个灰袍男人在后。
二人飞到对面的塔楼,站在屋顶两端。
他们对峙着,浓烈的杀气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有好戏看了。
陈映雪找到一处藏身点,隐匿在角落里暗中观察。
只听白衣男人开口问话:“师兄,同门一场,没想到你竟如此不顾颜面。”
“既是同门,你就该知道我琨桐派的规矩,凡不从师命者,当杀。”灰衣男人说着,拔出了剑。
原来二人是琨桐的弟子。
陈映雪记得古月衣说过,琨桐派已被叶平生收买,成为丞相府的鹰爪走狗。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而已。
他不动声色,竖着耳朵继续听。
白衣男人也缓缓拔出长剑:“师父要我加害忠良,与我拜师学艺的初衷不合,我自当离他而去。”
“可你受了师恩,如今叛离,便只有把命留下了。”
“师兄好大的口气!”白衣男人冷哼一声,飞身而出,提剑刺去。
白色的身影在高空中一晃而过,残影还未消散,他人就已逼近对手。
灰衣人的反应也同样迅猛,手腕一转,以长剑格挡,火花乍现,他再飞身一跳,踢中白衣人的胸膛。
如此灵敏的动作,叫陈映雪叹为观止。
白衣人被踢到墙,闷哼一声。
他一鼓作气,一脚踏碎脚下瓦片,旋转身子飞出去,握剑再刺。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黑衣人张狂地笑起来,踢飞数块瓦片,都被被白衣人划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