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猎人快步走近,两只眼如鹰隼般锐利,看着朱由检,眼中满是赞叹和惊讶。
“我之前就觉得你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胆大心细,我之前就觉得你将来肯定不会是一般人,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直接带人造反。”
“原本我是打算亲自将李豪解决的,但如今看来,也用不着我废什么功夫,你就已经做的很好。”
其他人看着老猎人走近,都有些不自觉地后退,因为他刚刚一箭射死李豪身上更带有杀气,令人畏惧。
朱由检却并不觉得惧怕,反而是看着老猎人的身影走近,心里有些激动和开心。
自从去年老猎人离开之后,他去了小木屋很多次,却再也没有看见过他归来。
原本朱由检还以为老猎人是不会再回来了,永远离开了三羊村,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归来,还一箭射死了李豪。
“你这段时间是去哪儿了?我在山上寻找过你很多次,都没有看见过你。”
对于老猎人,朱由检是心怀感恩的,毕竟在当初的那个环境之下,他们朱家非常困难,若没有老猎人教会他如何打猎,没有肉食为朱家补充营养,或许刘氏根本就撑不到冬天的分娩就会难产,会有性命之危。
况且,老猎人可根本从他身上得不到什么,只是单纯地付出,不图回报,这是很纯粹的恩情。
朱由检一直记在心中。
老猎人没有着急回答朱由检的问题,而是先扫了一眼村民,眼神带着感慨。
“过了这么多年了,如今你们也不再沉默,选择站了出来,没有让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再重演。”
一些年轻点的村民有些疑惑,因为他们大多不认识老猎人,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则是低着头,脸上表情显得愧疚。
朱由检不太明白,旁边刘老太却站了出来,抓住老猎人的手,一脸遗憾地说道:
“王小子啊,我老太婆对不住你……”
“之前你家出事那段时间,我刚好不在村里,要不然,也不会任由你们王家落得那么个凄惨下场。”
老猎人轻轻拍了拍刘老太的手,倒是很看得开,过了太多年,曾经的痛苦已经能澹然视之,心中的仇恨,也随着射向李豪的那一箭而消弭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过去那么多恩恩怨怨,谁又说得清楚呢。”
朱由检瞪大了眼睛,看见场上众人的反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老猎人之前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世,但此刻报了仇,又极为欣赏朱由检,也就不再避讳了,转过头,耐心地给他解释。
原来,老猎人原名叫做王虎,乃是三羊村大姓王家的后裔,王家那时候在三羊村也算是一个大户,有着一百亩良田,和当时的李家势力相差彷佛。
王虎天赋异禀、从小习武,长大之后听闻边境在打仗,他当即决定去参军,但是归来之后却发现王家已经消失,所有田地全部被李家接收。
“我当时回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置身梦境中,偌大的一个王家,矗立在三羊村几百年,怎么我只是出去了几年,再一回来,就完全消失了?”
王虎摇了摇头,一头披散白发在晃动。
“我当时很年轻,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知道这件事肯定有蹊跷,寻遍全村,却没人愿意告诉我真相,没有办法,我只能孤身一人去李家讨个说法。”
“李家那几个家奴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但李家里面却埋伏了十几个精壮的官兵,我不敌,被直接拿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只是李家怎么可能将我王家全吞下?定然是有其他人在暗中帮助李家,促成了这件事。”
“那个人自然就是管辖三羊村的县衙老爷了。”
“但我明白地太晚了,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但随后他们却没敢杀我,我曾参军,立了不少的功,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害我性命,只好放了我,但也不允许我再踏入三羊村一步,我就此开始,在三羊山上独自生活。”
朱由检一连恍然,怪不得老猎人对整个三羊村的村民都不怎么亲近,原来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曾经的老猎人彷徨且无助,却无法从其他村民那里得到任何帮助,恐怕对三羊村其他人也是失望透顶。
“不过,我也不怪他们,毕竟,是李家和县衙的人勾结起来,最后将我王家陷害到灭门。”
“他们选择不帮我,我也不能责怪他们,他们若是帮了我,随后也很有可能受到牵连,无法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