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手!”
脚踏一步,飞身过来,抓住薛常音的衣领就往后拽。使了七八分力,竟然拽不动。
只得从背后,勒住脖子,硬生生将他搬倒。
见那薛常音,“噗”的一口,吐出一块指甲大小的皮来。嘴唇上还沾着血,依然横眉立目,手中死死掐着尚让的衣襟。
高幸也早就扑了过来,挡在他二人中间。
只不过顺势支起手肘,在尚让脖子的流血之处,反复摩擦了几下。
借着薛常音拉开的衣襟,仔细观瞧那尚让的身体。
……
真是个健美精壮的男子啊!
但除了脖子之外,竟然没见其他伤口。再看这一身血污,高幸心中已是明明白白。
俯首贴在尚让的耳旁,轻轻说道:
“别打我皇藏寺的注意!”
那尚让自打被突然开口咬住,叫了一声之外,直到自己的皮被咬下来,都没吭过一声。
但听了这句话,却也轻轻的回道:
“法师,见谅了!”
蓦然间,门帘掀开,一束强光射了入。
几个军士,呼呼啦啦的冲了进来。在张皋的喝令下,把尚让拖了出去。
帐中只听见薛常音,呼哧呼哧的喘气,别无其他动静。
过了良久,薛常音才缓过劲来来。给张皋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
“薛某一时冲动,先给将军赔罪了!”
张皋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贤弟呀,这是何苦呢?他尚让到了宋公手里,早晚也要扒一层皮。你若定要亲手砍了他,等为兄,给你制封书信,先探探宋公口风。”
“不劳烦将军了,这贼人多行不义,早晚身首异处。只是薛某一时失态,让二位见笑了。”
说罢,满上两盏酒,一盏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张皋,一盏双手捧着。
“今日薄酒赔罪,他日将军定要来徐州。我家云龙湖畔,有间源楼,是个妙不可言的去处。
若是张将军赏光,自然蓬荜生辉!”
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张皋连声道好,也跟着喝了。
忽听高幸在旁边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若是情真意切,处处皆是风流之地!”
他两人猛然回头,都想不到这大德高僧,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又听高幸半恭半笑的又道:
“我二人来的仓促,方才打扰了将军雅兴。此时要事已了,二位又一见如故。
莫不如,添酒回灯重开宴,叫我等一睹佳人芳容!”
张皋更是奇了:
“法师怎知道的?”
“一来将军屋中,酒具不止一副。二来的胭脂香味,小僧一闻便知。”
说罢,竟合十致了个礼。
张皋先是一愣,随后拍腿哈哈大笑:
“想不到,想不到!原来法师也是性情中人,刚才怠慢了!”
单手一撑,站起身来。
“既然高幸寺主有令,不敢推辞。二位稍等,某去去就回。”
先开门帘,出了账去。
薛常音赶忙向高幸点头致意。
他担心莫雨也被擒到这里。刚才又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心中极为忐忑。但一直不知如何开口?
以为高幸是自毁高僧风范,替他说的言语,心中大是感激。
其实高幸心中,是反复想着刚才尚让说的那句话。
里外好像都是,吃定了皇藏寺意思!
轻言细语几个字,透着那一股凌人盛气,当真把他激到了!
本来此行,不过看在钱和无聊的份上,给薛常音个面子,顺便做寺里的差遣。
至于尚让死活,与他毫无关系。
但是此时,他是竭心尽力也要挖出背后的算计。
尚让,小爷我今儿个,就好好研究研究你!
袈裟一抖,站起身来,与薛常音点了下头,随后快步出了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