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子时,周旧年没能等来那个水嫩的宫女,倒是等来了面色不善的周言秣。
周言秣确实是想不通儿子为什么会是这副德行,想来想去也没想通,只好熟练的将锅甩给皇帝,暗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便又在心里暗啐了几口皇帝。
刚才邹廷墨老泪纵横的来找她告状,说是周旧年不仅用棍棒追打他,还抢走了他的道袍。
周言秣一听,这还了得,连忙安抚邹老头,起身就要去找儿子算账。
可就在周言秣找儿子的路上,恰巧却看见一道士模样的人,正给宫女看手相,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的儿子。
正奇怪呢,自己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儿子竟还有这门本事?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还真像那么回事,便也伸出脑袋看了一会儿。
于是周旧年便跪在了地上……
他回想着方才周言秣的表情,那分明是一副“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儿子。”的样子,也就是说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被周言秣看在眼里,周旧年暗道这特么也太羞耻了吧。
转念一想,这周言秣也真能沉得住气,当时不出来,硬生生的非等到子时才跑来给自己一个惊喜,不,她是打算给自己一个阴影吧。
“旧年,你今年都十六了,也该明些事理了,邹大人是来助你的,怎得你还要那样对他?”周言秣看着这个儿子,眼里止不住的失望。
“娘亲有所不知,那邹大人在朝堂之上,将孩儿举荐给皇帝,半月之后,孩儿将要出任户部司务一职。”
“真、真有此事?”周言秣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看着周言秣大惊失色,周旧年心中却是暗自得意,嘿嘿嘿,邹老头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千真万确,这不是将孩儿往火坑里推吗?”周旧年故作委屈道。
周言秣镇定了下来,沉吟了片刻,开口道:”那你还是有错。”
“孩儿不该调戏这宅子里的宫女。”
“娘亲不是说的这个。”
“那……孩儿还有什么错?”周旧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打他打得太轻了。”
“……”
……
天色已晚,刘贤抱着拂尘,躬身立在皇帝的侧边,看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一脸担忧,看来今晚对万岁爷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
突然门外的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凑到刘贤跟前耳语了几句,刘贤面色一下缓和了许多,甚至脸上还挂起了笑。
天气逐渐燥热,这位帝王也有些心神不宁,侧目一看,发现刘贤在一旁嘴都笑开了,脸颊还有些肿,笑起来就格外的刺眼,徐毅皱眉问道:
“你笑什么?”
刘贤吓得一哆嗦,又赶紧挤出了一脸笑,道:
“万岁爷,有好消息。”刘贤一脸神秘。
“哦?”徐毅放下了奏折。
刘贤凑到了徐毅耳边,悄声道:“万岁爷,方才静心宅的太监来传话了,说是那女子要见您!”
吃一堑长一智,刘贤这次学聪明了,只要是说到周言秣,便用“那女子”来代替。
太监的步子本来就轻细,徐毅又埋头忙于奏折之中,便没有注意刚刚进来传信的小太监。
“真有此事?”徐毅问道。
“千真万确,除非是……”
“除非是什么……?”。
“除非是静心宅的太监们活腻歪了。”
刘贤讪讪的说道,仔细一想,他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这周言秣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所以便想到那静心宅的太监传假话。
“荒唐。”徐毅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又望着刘贤道:“你觉得这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