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乔月说要带苏彦之去县里的客栈住,苏彦之生病乔月不放心要照顾他。
洪氏听后强烈拒绝了,让乔月不要花那个冤枉钱,再就是苏彦之本就感染风寒,这再上路被风一吹万一病情更加严重怎么办。
“还是在家里住着吧,房间里有两张床,待会我换一床干净的被褥,晚上让周勤去隔壁牛大爷家借宿一宿就是了。“
洪氏见乔月面露迟疑,又说:“难道小月姑娘嫌弃婶子这地方小,太简陋了,住不习惯?”
乔月连忙摆手,“婶子说的哪里话,只是怎好委屈周大哥,他明日还要去书院。”
洪氏笑呵呵道:“嗐,哪有什么委屈的,他与牛大爷关系不错小时候经常去他们家玩,前几年牛大娘去世了,他们二老膝下又没有子女,只剩牛大爷一人也孤孤单单的,周勤那小子去玩牛大爷是很开心的。”
洪氏极力挽留,还说晚上要做她最拿手的饼给乔月尝尝,盛情难却,乔月便答应下来了。
周家离县里要比苏家要近一点,太阳还没完全西沉,周勤背着包袱回来了。
“周大哥。”“乔月妹妹。”二人互相打了声招呼。
周勤吸了吸鼻子道:“娘!您在做葱花饼吗?好香啊!”他探头在厨房的窗户看。
洪氏手上还沾着面粉,笑道:“就你鼻子尖。”炉子上的煎饼发出葱香味,洪氏放下手中的面团走过去把饼翻了一面继续煎。
“嘿嘿,我最喜欢娘做的葱油饼了,是最好吃的!”周勤笑的见牙不见眼,他用力吸着鼻子,葱油饼是他最喜欢吃的食物的,家里贫穷很少吃白面,这葱油饼也就逢年过节吃一点。今天能吃到,想来是沾了乔月和苏彦之的光了。
乔月也在帮忙,灶台的两口锅一口在煮粥一口锅则是在烧洗澡水。
炉子上的平底锅里油被烧得滋滋作响,洪氏翻看着待饼子煎的两面金黄的时候,转身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罐子。
乔月走过去,见她用勺子舀出里面的东西抹在葱油饼上,“这是什么酱?”乔月弯腰闻了闻,似是黄豆酱似是蚕豆酱的味道,很香。
洪氏道:“是我自己胡乱做的酱,好几种酱混合在一起。”这这么一小罐的酱用了半斤油,可把她心疼坏了,只有家里来重要客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拌饭、拌面条抹煎饼都非常好吃,这是隔壁牛大娘在世的时候教她做的。
乔月点点头,被煎饼的香味吸引了,葱香混合着酱香的味道,让人闻着食指大动。
洪氏把葱油饼夹起来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块,夹了一块给乔月,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尝尝看怎么样?”
乔月接过来咬了一口,入口第一个感觉就是外壳很酥脆但是厚薄不一,厚的地方饼子没什么味道,薄的地方又脆又香,而饼子最好最好的当属这个酱了,香香辣辣,咸淡适中,乔月尝到就感觉很惊艳。
“好吃。”乔月点点头肯定道,洪氏顿时放松下来,微笑着道:“好吃就好,周勤最喜欢吃这个饼了。”
她擀好手上的饼,在平底锅中刷上一层油,把饼放下去开始煎。
乔月觉得洪氏做的这个饼味道非常好,尤其是这个酱,而且她在县里吃到的煎饼味道比这个差远了。
但是洪氏这个饼还是有一点问题的,饼子的厚薄影响到了整体的味道,再就是饼子没有分层,也会有影响。
“婶子,这饼子是用凉水和面的吗?”乔月问。
洪氏点点头,“是啊。”乔月看着她做最后一个面剂子,柔好后包入香葱,再用擀面杖擀成一张薄饼。
吃晚饭的时候,乔月把粥和饼子给苏彦之送去了房间,周勤把厨房的小桌子搬到了院子里,说是在外面吃凉快。
洪氏切了一碟子饼让他给牛大爷送去。
“小月姑娘,多吃点。”洪氏又夹了一筷子饼放在乔月面前的小碟子上,“饭菜简陋,招待不周了。”
乔月摇头道:“婶子哪里话,是我兄妹打搅你们了。”
洪氏见着乔月就喜欢,虽然乔月脸上有一块胎记,但是丝毫不影响她活泼端庄的气质。洪氏看了眼只知道埋头吃饼喝粥的儿子,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与乔月闲聊起来。
“原来是这样...”洪氏的表情有些怜惜,没想到乔月的亲生父母竟然这么狠毒,七月半出生怎么样,面上有胎记又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呀,若不是苏三郎的母亲,只怕乔月早就不在人世了。
见她面上满是难过,乔月反而无所谓一笑,说道:“婶子不必为我难过,就算他们没有扔掉我依他们狠毒自私的性子,我在那个家也是遭罪。”
洪氏讶异地看着她这副看开了的洒脱模样,心想只怕是早已伤透了心,乔月又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把我扔了,我也不能被娘收养,娘亲很疼爱我,还有哥哥嫂嫂们,我在这个家过的很开心。”
洪氏点点头,面上也露出笑容。而站在门边的苏彦之在听见乔月说的这番话,心中却升起了复杂的感觉。